岑羽薇眼底划过一丝讽刺。
想诱导她承认自己与那几个地痞产生过矛盾?痴人说梦!
且不说她本就没有和那几个地痞正面对上,就算对上了,她也不可能顺着这人的话,往那文字陷阱里靠。
先承认有冲突,然后呢?然后再一步步诱导她印证自己和那几人的矛盾有多大?
之后那几人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可就再说不清了。
岑羽薇在细节上存的这份警惕心,让刘泉语塞半晌。
尴尬扯扯嘴角,他才又道:“岑姑娘这么说不合适吧?他们到底抢了你的钱袋,又撞坏了你一些东西,就算当时不小心让他们跑掉了,也不能说全无矛盾吧?”
他不甘心,换了个角度,就再次把假设的矛盾推到了岑羽薇头上。
但岑羽薇说话,依旧是滴水不漏:“矛盾自然不能说没有,当时我的确是生气的,不然,也不会命丫鬟放下东西去追。
“不过,知道人跑了个没影儿后,我也就再没把事情放在心上。
“毕竟,被抢的只是丫鬟随身携带的一包碎银子,和几张面额五十、一百两的银票。全加起来,有没有一千两都难说。
“而打碎的,也只是我采购东西的一小部分,并不同学我给豫王备礼。所以,过了气头后,我也就释怀了。
“为了区区几百两银子和几样不重要的小东西怄气,吃亏的可是我自己。”
区区几百两银子…
闻言,刘泉眼皮不由狠狠一跳。
岑家大姑娘还真能把这话说出口?他这六品小官,一年俸禄也不过是三百两银子,可她一张口…
费了老大劲儿,刘泉才压抑住心底翻涌的情绪,把已蔓延在喉头的那一点点甜咽回去。
“既然岑大姑娘是这样想的,那我也就放心了。”知道三言两语间套不住岑羽薇,刘泉也就不再强求。
捋捋胡须,他便转而道:“不过,此案涉及几条人命,岑大姑娘又是最近与他们产生矛盾的人,之后,我们刑部的人恐怕还得上门拜访,还请岑姑娘勿怪。”
他说得平和,但话落到岑羽薇耳中,却让她眼皮狠狠一跳。
“涉及几条人命?”岑羽薇蹙眉追问,“难道是那几名地痞死了?刘大人可否再多解释几句?”
刚刚,她便隐隐有种预感,预感对手可能会加害那几名地痞,造就一副她因怨报复的景象。
可转眼,不仅事情成了真,他们的手段还更残忍!
“死了。”此事没有隐瞒的必要,刘泉自然爽快承认。
稍一顿,他还顺带透露了些细则:“尸体是昨晚日下午在永平巷的巷角处发现的,经仵作勘验,基本都是一刀毙命。看得出,这行凶之人有两把刷子。”
“那目前,刑部查出什么了吗?”岑羽薇眸色微沉。
一刀毙命,倒是把细节把握得不错…
“尸体是昨日下午才被发现的,到现在,不过一夜多的时间,我们也仅仅能捋清楚自己最近的事。”刘泉长长叹息一声,面上全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