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最新的名册,萧钰和倪梁往府衙赶去。
倪梁有满肚子的疑惑,问道:“萧钰,你为什么要搞的这么复杂?这有粮没粮食的每个人都卖一些不就行了吗?”
有粮食所有的老百姓都饿不着了。
倪梁并没有参与之前常守农跟萧钰的讨论,自然不知道,做的这么复杂,不过是想要规避一些目前没发生但是将来一定会发生的风险罢了。
“现在京城的粮价多少钱一斤?”萧钰不直接回答,而是问道。
倪梁当然知道了,一说起这个价格,他就恨得牙痒痒,“八十文一斤。”
以前都是十文钱一斤,现在八十文,翻了八倍,草他姥姥的。
萧钰看到倪梁生气,笑了,“如果你有多余的粮食,还会有十文钱一斤的粮食让你买,你会怎么做?”
倪梁愣了下,旋即就恍然大悟:“哦哦哦,你是说,你是说……你是说那些老百姓会把多余的粮食拿出去卖钱?”
萧钰没说话,算是未置可否。
倪梁终于也回过神来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以前十文钱一斤,现在八十文,若是买了十文钱一斤的粮食,家里头有多余粮食的,八十文一斤卖出去,他们赚不少啊!”
“出现这种问题的后果就是,缺粮的照样缺粮,不缺粮的不仅不缺粮,而且,还会用朝廷的关心,变成他们致富的手段,狠狠地发一笔国难财。他们小打小闹,一次也就几斤几斤,看着赚不到多少,可若是你卖我也卖,到最后,我们的粮食也没有了,还没有挨到下一季粮食的丰收,到时候又要饿死多少人呢?”
萧钰说完,叹了一口气,倪梁也沉默不语,算是明白为何萧钰要把这么简单的事情弄的这么复杂了。
复杂点好,规矩多点好。
“你说的有道理,其他村子我们也这样做,既能让要粮食的有粮食,也不能让投机取巧的发国难财。”倪梁骂完,然后又看向萧钰,一脸的崇拜:“我说萧钰啊,你,脑子是怎么长的,你咋就能想到那么多呢?”
萧钰:“不是想的多,而是人心本就是,贪婪的,只要你洞悉人心,还多没发生的事情也就能猜到了!”
马在大道上疾驰,萧钰在前头狂奔,倪梁很快就落在后头,等回过神来,他发现萧钰已经在他前头了,倪梁一夹马屁股,跟了上去,“我说萧钰,你不就是跟我学了几次骑马吗?你咋跑的比我还快?”
萧钰:“......”他也不知道,感觉学了几次就驾轻就熟了。
倪梁在一旁感慨:“你是不知道我被摔过多少次,哪有你这么轻轻松松学马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能不气死人吗?
都是寒窗苦读,有些人一辈子都考不上一个秀才,这人倒好,秀才,举人,进士,一路上,还三元及第,金銮殿上钦点。他学骑马没把自己摔死,这货骑马,学个两三次就学会了,还骑的比自己这个师傅好。
气死人了,不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倪梁更多的还是欢喜和骄傲。
打马往府衙去了,常守农已经安排好了去筹粮的事宜,拿出来跟箫钰讨论,倪梁则带着人去了各个村子核实上报的人员名单。
虽然每一件事情都安排的很麻烦,就像是多此一举似得,京城也有不少的都这么想。
骂人的声音就先出来了。
“都说术业有专攻,你说你当大人的,你就维护京城治安就行了,一个书生,你去写书就是了,两个跟赈灾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偏偏要来赈灾,你瞧瞧现在这做的什么?又是要报名单,又是要下去核实的,老百姓没有粮食吃那怎么办?能等?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真是够无聊的!”
“我说这师徒两个肯定是被今上讨厌了,这才让两个人来赈灾的,不然你说派谁来不好,偏偏要派这两个人来,何必啊?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之前是谣传,今上就算是不高兴也不好打板子,可现在不一样了,这回赈灾没有做好,那板子可就结结实实地打在他们的身上了,真是活该。”
“呵呵,等着看好戏吧,要不了多久,这群人肯定会灰溜溜地跑到今上面前去负荆请罪的,搞什么嘛,瞎胡闹嘛!”
说箫钰和常守农不行的声音一波又一波,不仅市井传闻,就连世家大族、官宦之间也开始在揣测今上的目的,在预想着箫钰和常守农的结局。
外头的那些传言传到师徒两个人的耳朵里头,他们浑不在意,由于手里头有着今上亲自下的旨意,将京城所有的官员都召集了过来,请求各大家族有粮食的捐粮食。
可这来的人,都是家族里头的管家,一听要捐粮,就是一脸的无奈。
“大人,我们这家里的粮食也不够啊,现在粮食八十文一斤,我们也就买了一些,也就够这么一大家子吃一段时间,再去捐粮,实在是捐不出来啊!”
“我家也是,实在捐不出来啊!”
常守农看着这一屋子的管家,笑:“各位说不捐粮食,是经过了各家大人的授意吗?若是的话,本官现在就在这纸上写上各位不捐粮的名字,若不是的话,还希望各位回去问下自家的大人。”
他这话说的已有所指,有些管家依然故我:“小的来的时候,已经问过自家老爷了,实在是困难的很,捐不出粮食啊!”
常守农道:“那也行,既然捐不出来,那我们也就不勉强。各位在这上头签上名字,就可以离开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