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全部给他们退了。
一个个拿了钱,嘴巴里头也没一句好话。
“没有好戏还开门,尽早关门算了。”得了钱还咋咋呼呼,骂骂咧咧地走了。
“走了走了,以后再也不来了。”
“来个屁,花钱请老子老子也不来。”
十来个人呼啦啦地全走了,刚才本就冷清的大堂此刻越发的冷清了。
宋福手里头攥着已经没有用了的废票,看了看二楼的谢玉萝。
台上的洛城和流歌也都慌张无措地看着二楼的谢玉萝,不知道是该下去的好,还是怎么办。
那后头吹拉弹唱的乐工也都停下了手里头的动作,也都看着二楼厢房里头最后那一位客人。
也不知道这是继续唱下去的好呢,还是等着楼上的那位客人拿了票来退了。
大堂内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没了那些打扰的人,谢玉萝感觉非常的好,她抬起了手,轻轻地一挥,旁边的听荷明白了她的意思,走到前头居高临下地朝下头的人说道:“先生说了,各位继续唱。”
洛城和流歌一喜,福福身子,后头的乐工也都重新把手里头的活给拉了起来,洛城和流歌清清嗓子,继续开始唱。
一曲终了,听荷一身男装下去,给了一个银袋子给宋福,当着洛城流歌和后头那些乐工的面说道:“这是我家先生赏的,我家先生说唱的非常好,后头拉的也很好,这些,我家先生让你赏给他们!”
洛城和流歌知道谢玉萝是谁的,可后头的人不知道啊,一看现在竟然还有人来打赏他们,而且一个人有一两银子的打赏,高兴坏了。
听荷继续说道:“我家先生说了,哪怕有人不喜欢,可还是有人喜欢的,我家先生让你们不要灰心丧气,总有一日,长乐戏楼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洛城和流歌看着手掌心里头的一两银子,也很是感动。
他们真的没有跟错主子。
宋福跟着听荷出去,听荷边走边说道:“先生说了,这段日子就让你们这样唱,有人来没人来一样唱起来,先生每天都会来捧场。”
宋福:“先生又何必如此辛劳?”
听荷:“难不成长乐戏楼开了门还有继续关张的道理吗?先生说了,让小宋先生不要着急,有客人一样要唱,没客人一样也要唱,其他的事情,我家先生会安排好的!”
怎么安排,听荷没有说,宋福也没问,马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大街上两边摇曳的红灯笼将马车的影子拉的老长,直到马车跑的没有影子了,宋福这才进了长乐戏楼。
后台里,有人还聚集在一块讨论明天开门的事情。
“宋先生,这长乐戏楼开一天就亏一天,要我说,明日就干脆就不要开门了,开了门也没人来的,关门还能节省一些。”在戏楼里头跑腿的一个伙计阿三眨着眼睛心怀不轨地说道。
不开门,他们想干嘛就干嘛,白得了一天时间休息,银钱还不会少一个铜板,该给他们的就给他们。
宋福睃了他一眼,阿三噘嘴不快,想来很是不服气。
“明天长乐戏楼照常营业,你们继续唱今天唱的戏,可有什么意见吗?”宋福问的不仅是洛城和流歌,还有后头那些拉曲的乐工。
洛城和流歌自然没有意见,谢先生让他们唱,他们唱。
“我们唱!”洛城和流歌不约而同地说道。
“我们也没意见!”那些乐工也说道:“只要有人听,哪怕就一位客人,我们也尽心尽力地做好。没人听,我们也要来的。”
“对对对,我们就是吃这碗饭的,除非……除非哪日长乐戏楼不需要我们了,您让我们不来我们就不来!”
这群乐工,按理来说都是一些没识得几个字的可怜人,宋福来的时候想着洛城和流歌肯定是没有意见的,可要说服那群乐工肯定要花费不少的心思,谁曾想……
他们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宋福不由得就想起了萧夫人托听荷说给自己听的话。
而那一袋赏银,真正的用意在这里。
萧夫人收买人心的功夫,不显山不漏水,让人折服!
“行,那明日就辛苦大家了,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哪怕没有客人,我们在台上吹吹拉弹唱,也是训练自己的能力,各位就早些回去吧!”
“还嫌亏的不够多吗?看啥时候倒了有你哭的时候。”
宋福牛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说关门节省钱的阿三一眼:“你说什么?”
阿三翻了个白眼:“我能说什么?让你们关门节省点,有客人再来开嘛,没客人开了干什么,开了门就花钱,你们这是何必!”
“这长乐戏楼什么时候由得你来做主了?你是长乐戏楼的掌柜的,你说关就关?你说开就开?”宋福也没个好脾气,呛了他几句:“不想干没人留你。”
阿三一把就将身上的衣裳给脱了下来,狠狠地丢到了地上:“老子还真就不想干了呢,这长乐戏楼还能苟延残喘多久?你们等着,你们撑不了十天半个月的。到时候看你们怎么哭!”
说完,就大大咧咧地离开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回头说了一句:“我说洛先生流先生,你们要是没地儿去了,就来找我阿三啊,我一定给你们介绍一个好去处,那里一定不会比长乐戏楼给你们的少,还会更多。你们想走,随时找我,我跟你们说,四喜楼和八方楼给你们的钱,可不低哦!”
这人还在长乐戏楼呢,就来挖自己家的墙角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