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青摆摆手,并未回头,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萧大人家的酒好,贪喝了几杯,露了丑态,萧大人可莫怪罪。”
萧钰感激地说道:“怎麽会,宋先生今日为我内子揽下罪名,萧某感激不尽。”
宋长青如一滩烂泥似得被宋福扶进了马车,然后出来站在车头跟萧钰谢玉萝道别:“萧大人,萧夫人,我们告辞。”
谢玉萝:“好好照顾你家宋先生。”
“好嘞,多谢萧夫人。”宋福转身进了车厢,车夫一撩马鞭,马车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萧钰目光就落在谢玉萝的身上。
夜里的红色灯笼映照着谢玉萝如花似得脸庞,夜风浮动,吹起她散乱的发,萧钰体贴地替她把吹乱的发给别到了耳后,谢玉萝偏头,蹭了蹭萧钰的手。
他的手很大很暖,轻而易举地就包裹住了谢玉萝的脸颊。
而谢玉萝,就像是个小猫儿一样,仰头看着萧钰,嘴微微张开,像是一只等待着数落做错事情的猫咪一样。
“傻子……”萧钰什么话都没说,只轻轻地呢喃了一声,没有任何抱怨,只有无穷无尽地怜惜。
“阿钰,你不怪我?”谢玉萝问他。
萧钰摇头,声音柔的跟蜜糖一样:“我怎么会怪你,没有你,哪里有现在的我,而你当初的初衷,也是为了我过的更好一些吧。”
那是他落榜的那一年从考场出来,得知了罗玉公子的名字,而正是那一回,她将家里头所有的钱托萧良叔带给他,就是怕他在外头吃苦,想多给他一些银子。
而她在家里则节衣缩食,想尽一切办法赚钱,这第一本书,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才出现的吧!
谢玉萝噘嘴,突然精致的眉眼倒竖了起来:“你不怪我,我可要怪你了。”
萧钰:“……”
“你去府衙之前,说的那堆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
萧钰:“……”
“休书是啥意思?你自己去府衙揽下罪名,怕连累我跟孩子,就拿休书说事是不是?”
萧钰:“……”
“你这个王八蛋,你写休书写上瘾了吧,你就不怕我真的拿了休书,带着孩子卷着银子跑了,呜……”谢玉萝捶着萧钰的胸口,就差要哭出了声。
找什么茶经啊,明明是他写下了休书,放在茶经里头,若是她不翻,直接就送出去了。
若是萧钰剽窃的罪名成立了,他又休了自己,所有的责任他一力承担,不想拖累自己啊!
萧钰紧紧地抱着谢玉萝,俯身就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夜风凉凉的,萧钰身上的大氅将谢玉萝给紧紧地包裹着,二人在唇齿缠绵了好一会儿,这才分开。
只听到萧钰柔柔的声音在跟她说:“你是我妻子,我若不能护你周全,就一定不能让你和孩子受一星半点的伤害。”
所以,若是有罪,他一人一力承担,不能假手于人,也不能让阿萝和孩子有半点的伤害。
谢玉萝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你个混球,给我写两封休书了,有谁妻子一连被休两次的。”
萧钰讨饶了:“要不,你也给我写三封休书,还回来?”
混蛋,还有这样占便宜的!
二人欢欢喜喜地回了家,自是一番甜言蜜语,说不尽的欢喜。
揽月楼,宋福将喝的醉醺醺的宋长青扶回了厢房。
公子喝酒从不喝醉,怎么今儿个,他一直盯着公子,公子也没有喝多少啊!
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公子,宋福忙去准备了热水伺候着。
谁知道,刚擦到宋长青的手时,宋长青一把抓住了宋福的手腕,很用力,他眼睛睁开,看向了宋福。
“公子,您要什么?”宋福忙道。
宋长青抓着他。
他的眼睛红通通的,面色绯红,显然是喝多了,“宋福……”
“公子,您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大夫!”宋福担忧地说道:“您怎麽喝成这样了,若是夫人知道了,定是要难受的!”
宋长青拽着宋福的手坐了起来,他的眼神迷蒙,浑身无力,靠在床靠上,他似乎是在看着宋福,又似乎没看。
眼神没有焦距,看的让人心疼。
宋福:“公子,您哪里不舒服……”
“宋福,你说我,前辈子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宋福不解:“……”什么什么样子的人。
“咳咳,是好人还是坏人。”宋长青咳嗽了两声,紧接着问道。
宋福想都没想,就道:“公子肯定是个好人。”
“为什么?”
“公子这辈子是个清风霁月的好人,肯定上辈子肯定做了很多好事,都说这辈子过的好,上辈子肯定就是做多了好事呢,老天爷给的奖赏呢!”宋福自顾自地说道,没看到宋长青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是吗?”宋长青苦笑,短短的两个字从他口里说出来,又悲怆又无奈。
宋福有些不解:“公子,您怎麽了?怎么好好地问这个问题。”这辈子都没过完呢,怎么就讨论上辈子的事情了,谁记得啊!
宋长青闭上了眼睛,靠在床靠上,半晌无言。
“公子……”
“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宋长青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声音可见疲倦,似乎累极了。
宋福帮宋长青掖了掖被子,“那行,公子你就先歇着,要是不舒服,您就喊我,我就在旁边。”
宋长青默不作声,没有任何的言语。
宋福心疼地看了自己公子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