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们在家,都没有书读……”柱子激动地都哭了,抹了把眼泪说道:“您不仅收留我们,还让我们读书,以后我一定好好地孝敬您。”
“我也是……”
“我也是……”
长公主哭笑不得:“我收养你们不是让你们以后孝敬我的,你们呀,好好地在这里待着,吃的穿的喝的用的都有,虽然说条件一般,但是一定不会让你们饿着,每天也都有先生教书,你们到时候也能跟着一块读。”
荃嬷嬷也扶起一个孩子,说道:“你们若是真心感激夫人,就在这里好好地听话,大的好好照顾小的,要听茜姑姑和夫子的话,要跟其他孩子亲如一家,不能惹是生非让夫人担忧,知道吗?”
柱子带头重重地点头:“是,夫人您就放心吧,我以后一定会把这里当我的家一样,我也一定会照顾好我的这些弟弟妹妹,他们一定不会捣乱,一定会很听话很听话的。”
他好不容易找了个安身的地方,而且看这里头的人,都很温柔很慈善,读书的那些孩子还朝他们挤眉弄眼,都好奇地看着他们,柱子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看到这一切,便也放了一百二十个心。
只要能饿不死,他就先带着弟弟妹妹在这里好好地生活。
茜姑那边准备好了洗澡的热水和置换的衣裳,虽然说衣裳都是一些粗布料子,不过对于孩子们现在身上脏兮兮破破烂烂的衣裳已经好太多了。
他们看到茜姑给他们带来的衣服,一个个都兴奋地奔了过去,洗澡去了。
热闹的院子又只剩下长公主和两位嬷嬷。
“这柱子一路上吃了不少的苦,带着这么多的孩子,听说一个都没落下。”英嬷嬷刚才也抽空问了下情况,得知柱子是这群孩子的头,这两个多月来,都是他带着这群孩子一路乞讨一路来的京城,不过才十岁的孩子,拉扯这五个年纪最小的才五岁的孩子,而且还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将这群孩子给一个不落地带了过来,也不知道这一路上究竟吃了多少的苦。
“澧县那一带发生了特大的暴雨洪涝,几乎整村覆灭了,二十多户人家最后就只剩下这六个小娃娃,死伤这么惨重,澧县为何没有上报朝廷?”长公主想的自然要多些。
柱子说大雨导致山体滑坡是差不多三个月之前的事情,死伤五六十人可不是小事,京城一定会第一时间得知,可是这事情过去快三个月了,若不是这些孩子跑到了京城来乞讨,她也压根不会知道澧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而澧县是不知道,还是故意隐瞒不报呢?
英嬷嬷并没有回话,只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跟善堂的人说了一声,长公主便要打道回府了。
马车进了城,正要往公主府上而去,长公主摆摆手,“去珩府上。”
三公子府邸跟长公主府邸并不在一条街上。景宣帝对这位胞妹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当时便御赐了离皇城最近的一座府邸给她做驸马府,后来驸马早亡,便又重新变成了长公主府邸,偌大的一条街上就长公主府占了半条街,最为豪华气派,这条街寸土寸金,可由于这里住的是位大贵人,所以很是寂静。
而公子珩则在相隔两条街的另外一边,穿过繁华的两条街,再往里走,就更寂静了,人烟稀少,却是荒凉的寂静。
府邸也很普通,就连门口镇宅的石狮子都不大气!
长公主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英嬷嬷上前去敲了门,门透过一条缝,小厮见是嬷嬷,立马大门打开,毕恭毕敬地行礼:“英嬷嬷。”
“公主来了,公子在吗?”
“在的在的,主子今日在府上。”
英嬷嬷这边刚请长公主下了马车,那边小厮已经让人去通知公子珩了。
长公主刚跨进院子,苏珩就已经迎了过来,“姑姑……”
“阿珩,我有话要跟你说。”
苏珩看了一旁的苏止一眼,苏止尴尬地低了头。
苏开那边刚传来消息,连个人影子都没找到!长公主怕是要来问寻人的事情的。
“阿珩,澧县那边,你可知道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吗?”长公主进了书房,还来不及喝一口茶,就迫不及待地问苏珩。
澧县?
不是问郡主的事情?
苏珩看了一眼苏止,收回目光便摇摇头:“并无听说,报过来的消息无非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并无其他。”
姑姑是听说了什么吗?
苏珩也认真起来,姑姑不是个随便言语的人,她突然提到澧县,定然是听说了什么事情:“姑姑那边可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澧县是不是出事了?”
长公主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有些无血的苍白,眼窝深陷,那是常年耗费心血、心思郁结才会有的苍老。
苏珩一想到这么久却始终找不到那个人,更觉得愧疚,愧对姑姑的信任。
长公主并没有发现苏珩的异样,她道:“我今儿个在城外捡到了六个孩子。那些孩子是从澧县一个村逃荒过来。”
苏止讶然:“澧县到这里别说是走路了,就是坐马车快马加鞭都要五六日的功夫,那群孩子走来的?”
长公主:“走了快两个月,一路乞讨,好不容易到的京城。”
京城是大越的皇城,繁华富庶,在这群孩子眼中,自然是一个美好的存在。
那群孩子在老家待不下去了,自然想当然的认为在京城哪怕是当乞丐,也比在老家当乞丐要强,况且,他们在老家也没有家了,没爹没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