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荷冲进了夜幕里头,此刻已经快接近子时了,外头安安静静,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已经在灯笼下自己的影子拉到前面,过了一会儿又拉到后面。
洪南从后面跟了上来:“听荷!”
听荷懒的理他,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继续留神周围的动静,就在这时,前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那小子受伤了,肯定跑不远,现在城门已经关了,你赶快回去多找些人来,今儿个晚上一定要把那小子给抓住。”
一个脚步声正逐渐传过来,听荷还未动身,洪南就拉着她躲进了一旁的小巷子里。
两个人紧紧地贴在墙壁上,看到一个穿着官服的衙役从巷子口快步跑过。
洪南就贴在听荷的身上,他呼出的气息几乎都打在自己的脸上,听荷臊的满面通红,压低声音愤怒吼道:“你给我起开。”
洪南这才发现自己逾越了,连忙退了两步。
脚步声又走远了,洪南跟着听荷又继续在大街上寻找着。
洪南边找边想着,为了不暴露其他的人,苏止不敢回客栈,可是他现在受了伤,他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总是这样跟在这群官兵的身后找也不是个办法,若是等会那官兵又叫了人来,人一多,他们暴露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了。
听荷也同样想明白了这事情,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分开去找,一起找目标太大了,而且还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
洪南也想这样做,可是,“你一个姑娘家,太危险了。我去找,你给回去。”
听荷瞪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一个飞身,飞上了屋顶,然后消失在夜幕里。
洪南往前追了两步,可哪里追的上飞身一下子就上了房顶的听荷,只能看到人家姑娘纤瘦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偏偏他一声都不能喊,只能看着那姑娘干瞪眼。
听荷上了屋顶之后,眼前的视线就更开阔了。
今夜的月亮好的很,一轮新月挂在天上,整个京城犹如披上了一层透明的白纱。
听荷跟在那群官兵的身后焦急的寻找着,而那些官兵嘴里头的话,也让听荷听明白为何苏止会暴露了自己。
“这么黑的天怎么找啊,那小子跑的倒还挺快的。”有人道:“这么晚了,要不明天再找吧,老大?”
“明天找?”这群官兵里头的一个领头的老大脸色铁青脖子粗,狠狠地斜睨了一眼刚才说明天找的那个衙役:“今儿个要不是不找到那孙子,大人说了,咱们就都不用回去了。”
“老大……”
“那孙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县衙的,也不知道他打探到了什么,这事情要是败露了,咱们这群人全部都得跟着完蛋。”那领头的骂骂咧咧:“你们还不赶快去找人,那人会自己出现在这里吗?去找啊,找不到,咱们大家都得死!”
其他的人听了,也都不敢怠慢了,全体应了一声就要去找,突然那领头的又说了:“那人受了伤,你们找的时候仔细一点,看看地上有没有血迹。顺着血迹找。”
这些人立马三三两两地分头去找了。
听荷听了大惊失色。
苏止竟然混进了县衙,而且还受了重伤!
那她更要尽快找到苏止了。
下头的人已经全部散开找人去了,一阵脚步声突然小跑着过来,听荷看了看,皱了皱眉头,轻飘飘地落下了屋顶。
“你怎么还跟着来?不是让你回客栈等着嘛!”
洪南看到听荷安然无恙,擦了把额头细密的汗珠,说道:“咱们不能这样找人,苏止这时候避开这群官兵,同样也避开了我们,他们找不到,我们同样也找不到。”
听荷皱眉:“那你说应该怎么办?怎么,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好法子吗?”
洪南低头沉思了一小会,就道:“你跟在我的身后,我去把苏止引出来,找到人之后,你就带着他离开离开。”
不等听荷问他要怎么引人出来,洪南一溜烟就跑了。
大半夜的,那小子还边跑边唱:“涮牛肉涮羊肉涮丸子,蘑菇木耳新鲜时蔬,想吃什么涮什么……”
听荷听了满头的黑线:“……”
那是来揽月楼接待客人的时候,店小二报的菜名。澧县的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在京城的人男女老少没人不知道的!
但是,这样的引法,要是把官兵引来了怎麽办?那混混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
洪南一路跑,一路唱,跑了两条街,终于听到了一声虚弱的喊他名字的声音:“洪南……”
苏止窝在一堆杂物里头,抱着流血不止的肩胛骨,由于失血过多,脸色在夜里越发的惨白。
三人都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还有凶神恶煞的声音:“他娘的,大半夜的谁在街上乱晃,给我抓起来。”
大半夜的在外头唱曲子,这群提着脑袋在手上办事的官兵已经杯弓蛇影,一点风吹草动都受不得了。
洪南刚开始唱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会引来官兵了,他推了一把还站在原地木然的听荷,压低声音急迫地说道:“洪南,你跑的动吗?”
洪南点点头:“能,伤到了肩胛骨而已。”
洪南转头就对听荷说道:“你们现在赶快离开,我去引开那群人。”
引开那群人?
听荷看洪南那镇定的模样,突然明白他或许在暴露自己的那一刻开始,就料到了现在。
“那你怎么办?”听荷紧张地看着洪南,担心他的安危,就连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