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兴友翻了翻东西,没在包袱里头找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骂道:“怕是那些人警觉,发现咱们在找他们,脚底抹油溜了。这帮王八蛋,老子要是抓到他们,非把他们的皮给扒了不可。”
区定这时却笑了:“我倒觉得这是件好事。”
“好事?区师爷,你不会是昏头了吧?来了五个外地人,你还觉得是好事?”胡兴友大嗓门,咋咋呼呼。
区定:“怎么不是好事,这包袱还在这里,说明那些人还在澧县。只要咱们城门是关的,他们就算是长了翅膀,还能飞出去不成?”区定斜睨一眼胡兴友,心里头骂了一句莽夫,然后又问那个衙役:“君悦客栈可有人记得那些人的长相。”
“有的,一个报案的伙计。这几日都是他照顾他们。属下已经将他给带过来了。请师爷吩咐。”
区定满意地点点头:“先带他去牢房,认认那个人,认完了之后再送到这里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那个伙计就过来了。
一脸的惊魂未定,显然是被刚才牢房里头那残忍的一幕给吓着了。
区定安慰他:“那人是那个刺客的同党,他们行刺大人,被抓住后还死不认罪,为了找出幕后的真凶,我们只能用刑。还希望你不要害怕,到了外头也不要随便说出去,以免让老百姓恐慌,但是你们也知道,我们不用刑,他们不会说实话的。”
区定的好言好语果然有用,那伙计抖了两下,喝下一杯热茶之后就冷静多了,龇牙咧嘴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用刑是应该的,那种行刺大人的坏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区定满意地点点头:“你可人认得那个人?”
伙计迫不及待地说道:“认得认得,就是那个来打尖的五个人里头的一个。”
“五个人?都不是本地人?”
“对,都不是本地的,四个男的一个女的,为头的那个像是读书人,寻常时候除了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在客栈之外,其他的四个人都不在客栈里。”
“去做什么知道吗?”
“那就不太清楚了,不过那个留在客栈的,总是找人打听前三个月下暴雨的事情。”伙计想了想,说道:“还问过我呢。”
“他们什么时候不见的知道吗?”
“昨天晚上还在呢,小的看到他们房间的灯很晚才熄,等到天亮的时候,小的要去伺候,才发现他们都不在。不袱在,就是这个。”伙计一五一十地说道。
区定笑眯眯地点头,一旁就有衙役拿了银子过来。
五两银子。
伙计看到银子都亮了,“这,这个是给我的?”
区定点点头:“你提供了这么多有用的消息,自然是要感激你的,这是你应该得的,不过还要你认一个人,你看看,那个人是不是这五个人里头的一个。”
伙计收下银子,笑的点头哈腰:“师爷您放心,别说是让小的认人了,就是让小的去帮大人抓那个刺客,小的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区定摆摆手,让人带着伙计下去了。
胡兴友愣了好一会儿:“还有一个人?区师爷,谁啊?”
武夫果然是武夫,都这么显而易见了还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
“耗子洞里头的那只新去的耗子。”
“你是说那个傻子?”胡兴友这才反应过来,一拍大腿:“老子怎么就没想到呢,莫名其妙地多出两个年轻的乞丐,其中一个还跑了,那那个傻子,很有可能是装傻!”
区定:“让那边赶快把像画过来,让那店小二辨认,另外,这段日子好好地盯着那只傻耗子,别又让他跑了。”
胡兴友吩咐下去,整个澧县如临大敌。
几乎家家户户都在窥伺着自己家的邻居,看看邻居家有没有窝藏什么外地人,不只是为了赚那一吊钱,更是为了为他们的魏大人。
萧钰已经是避无可避。
客栈回不去,客栈的行李也拿不到,他身上除了带出来的几两碎银子,再无其他的东西了。
整个澧县就像是在抓耗子一样,在各个角落下了一个又一个老鼠夹子,专门就等着像他一样的外地人落网。
萧钰在小巷子里头左躲右闪,这些老百姓就跟长了一双火眼金睛似得,看到自己身边走过的人,瞪大了一双眼睛去瞧。
萧钰无法,看到人只能绕着走,可即便是这样,无论他怎么躲,那小巷子里头还都是人,到最后避无可避,萧钰看到一群人冲自己这边跑来。
“我刚才看到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往那边去了。”
“我也看到了。看着不像是咱们这条街的人啊。”
“管他呢,先看看是不是再说,若是就算了,若不是呢,要是个外地人,一条线索就一吊钱呢!”
于是,不管什么人,都往萧钰躲藏的这边跑来。
萧钰已经避无可避了,往前头走,是一条宽敞的大街,大街上找人的人比小巷子里头更多,往回走,是那群疯了似得跑过来的人。前头是民居,紧紧地锁着门,身后也是民居,还不知道这户什么时候开门,若是看到了萧钰,怕是也免不了跟那群老百姓一样。
一条线索一吊钱,这澧县的父母官还真是豪爽!
眼瞅着声音越来越近,萧钰一咬牙,既然哪里都不能走,只能往大街上跑,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正要离开,身后的门突然吱嘎一声开了。
萧钰心咯噔一跳,正要跑,手腕却被人一把抓住了。
“公子,别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