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沉沉地睡着了,谢玉萝睡不着觉,也不敢翻来覆去,只能保持一个姿势直到天空渐渐地升起了鱼肚白。
谢玉萝这才转了个身,乌青的双眼终于阖上了,休息了一会。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萧钰已经离开了。旁边的床铺空空如也,想起温静安不日就要到达京城,谢玉萝越发地烦躁。
女主角回来了,她这个恶毒女配,还能按照自己想要的继续往下面发展吗?
她想不下去了,直觉不会错。温静安这一来,是福不是祸,但是祸也躲不过啊,她瞪着乌溜溜的杏眼,看了看头顶上雪白的帐顶,想通了心情就纾解了。
一骨碌爬了起来,她要去茶庄看看。茶庄开了那么久了,她都没去过,再不去真的连店铺开在哪里都不记得了。还有柳寻渺那边,下一本三国已经写好了,也该要拿过去了。
先去了趟三味书斋,柳寻渺刚好在,一看谢玉萝送来了下册的三国,激动地心都是飘的。
“玉萝啊,你下册打算写啥?”柳寻渺摩挲着书,上头泛着的油墨香让柳寻渺激动地心潮澎湃。
谢玉萝摇摇头:“没想好。”
还真的没有想好。
柳寻渺一点都不着急:“不急不急,你慢慢想,慢慢写。”哪怕就是不写,就凭这三本书,也能流芳百世了。
“戏楼那边怎么样了?”谢玉萝也不去戏楼,索性跟柳寻渺攀谈起来。
如今是柳寻渺负责改编谢玉萝的书,将书里头的名场面编成戏目,他跟清娘和长乐戏楼那边联系的多。柳寻渺自然将这段时间戏楼的情况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谢玉萝。
戏楼有清娘,有柳寻渺,还有宋福,谢玉萝是放心的,听闻戏楼的生意越来越好,俨然也就放心了。
“不过……”柳寻渺迟疑了一下,说道:“前几日有人到戏楼,想要戏班子帮他们出场唱一出戏。”
“到哪里?”
“就在京城,说是她家夫人过生辰,想要让夫人开心一些。”柳寻渺有些为难:“那夫人今年是三十有二的生辰,家里的下人想要热闹一些,又不至于太过热闹,所以就点了一出戏。”
“家里的下人?”谢玉萝一听这话就觉得有些奇怪了,“三十有二的年纪,家中的孩子最起码也有我这般大了,难道没有子女为她操持一个生辰吗?”
柳寻渺摇摇头:“那就没问太多。”
谢玉萝突然有些可怜那位夫人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家里头也就只有下人想要她多高兴高兴,那平时有又是因为什么不高兴呢?
“那夫人什么时候的生辰?”谢玉萝问道。
“六月中旬,还有大半个月呢。”
那就还有时间准备了。
“难得她家下人那么有心。”谢玉萝想了想,便道:“她家下人可有什么要求?”
“要求倒是没有。不过,那位夫人的下人临走的时候倒是叮嘱我,说她家夫人一直都不过生辰,怕悲从中来,所以想着能不能唱一曲欢快些的,不让人听了感伤落泪的。”
“倒是不难办,我这几日想想就写出来,到时候你润色一番送给清娘去好好排练,到时候让人去唱就是了。”
柳寻渺一听就连连摆手:“那可使不得,你写的东西还需要我润色?玉萝,你说这话可就是折煞我了。”
谢玉萝:“……”她真的只想偷个懒而已啊!
不过感觉自己说出自己就是罗玉公子之后,身边的这群人都把自己当做旷世大文豪了,自己想要偷个懒随便写写都不行了!
告别了柳寻渺,谢玉萝去了茶楼。
因着还是早上,喝茶的人并不是很多,可里头的伙计一个个都没有偷懒,都在小心翼翼地做着手里头的事情,见到谢玉萝来了,有不认识她的小厮忙热情地过来招呼:“夫人喝茶吗?您是坐大厅还是坐厢房?”
谢玉萝,“玉字厅。”她记得宋长青给她专门开了一间厢房。
月溪茗共有两层,一层是大堂,又分隔出了不少的雅间和厢房,不过这楼下也只供一些普通的人喝茶,而楼上则有四间厢房,分别是月字厅、满字厅、西字厅和楼字厅,合起来就是月满西楼。客人们也都知道这几间厢房,对外都可以预定。
只是旁人不知道的是,二楼事实上还有一间厢房——玉字厅,从不对外迎客,除了茶庄几个人,外人压根就不知道这一回事。
这二楼的四间雅厅并不是一般人能够预定的,能够预定的都是京城里头非富即贵的客人。而随口就说出玉字厅的……小伙计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面前穿着普通的夫人,实在是想不到为何她会知道玉字厅的。
因为玉字厅从不对外开放,能够使用它的人很是神秘,毕竟连宋老板过来,都不会去用玉字厅,于是大家都在猜测,这玉字厅,肯定是留给一个比老板还要尊贵,比老板还要神秘的人。
只是,眼前这个夫人……
伙计不敢轻慢,忙毕恭毕敬地将人给迎了进来,只是,要使用玉字厅,他做不了主,“夫人稍等,小的去请我家掌柜的出来。”
一听是一位长得极其好的妇人点名要玉字厅,钟德就已经猜出来是谁了,丢下手里头的活计一路小跑跟着过来,伙计在后头跟着,看到掌柜的那急急忙忙地模样,便也大致猜出了那位夫人身份不一般。
“萧夫人!”钟德一进大堂,看到谢玉萝就拱手殷勤地打招呼。
谢玉萝也跟着笑道:“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