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在整理东西快要下差回家的时候,宫里头突然就来了一个十万火急的传令,要薛扬即刻进宫,顺便还要带上他。
十万火急,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喊他们进宫。
薛扬跟宫里头的公公那里探听不到一点消息,而且最近宫里头也没给翰林院什么紧急又重要的任务啊,这个时候,景宣帝宣他们进宫,是几个意思?
虽然心里头不清不楚的,但是是一点都不敢怠慢的,连忙上了马车,就跟着传话的公公进了宫。
梁南修也很快知道了宫里头传唤萧钰和薛扬的消息,忙跑过去想问问情况,可只看到马车已经疾驰而去,问了门房的人,才知道那公公几乎是黑着一张脸来传唤的,看起来像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
梁南修也是萧钰的小半个师傅,欣赏和看好萧钰,见他跟薛大人都被宫里头叫走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便让自己身边的长随去宫门口等着,看看两个人什么时候能出宫。
几人进了宫门之后,就不能再坐马车了,萧钰和薛扬一路小跑跟着小太监跑到了御书房的门外。
虽然太阳已经落山了,但是夏日中午灼热的气温已经还没有得到纾解,萧钰已经跑出了一身的汗,朝服本就厚重严实,如今身上已经汗流浃背,就连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这样面圣是不行的,萧钰忙掏出了帕子,将自己脸上和脖颈上的汗珠擦干净,努力按压下了自己的心绪。
他有种预感,今日一定又有一场声势浩大的仗要打了。
一旁的薛扬也是累的气喘吁吁的,毕竟他已经四十有余,体力哪里比的上小太监和萧钰,这一路小跑差点跑的他上气不接下气,原本想着就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进去定是要被景宣帝给斥责的,谁曾想,景宣帝并没有第一时间召见他们,而是让他们在外头等。
以前觉得这无异于是座冷板凳,可是今儿个薛扬不这么认为了。
能有时间让他喘口气,擦擦汗也是好的。
两个人獾攘艘徽挡璧墓Ψ颍萧钰的心情也逐渐地平复了下来。一旁的薛扬情况也好了很多,如今太监们低头远远地站着,薛扬就跟萧钰说道:“你可知道今上宣我们进宫所谓何事?”
萧钰摇摇头:“下官不知。”
薛扬也不知啊:“到时候今上问什么,你如实回答就是了。你回乡祭祖二十多日了,手头上的事情做到哪里就禀告到哪里,万万不可夸大其词,过分追求夸赞。”
萧钰回乡的这段日子,薛扬并没有让萧钰把手头的事情给其他人帮忙。经历过上回年历的事情,薛扬知道眼前这个属下的光芒太甚了,有多少人明着暗着的想要跟萧钰较劲,与其提心吊胆的,不如将那些不好的萌芽早早地扼杀掉,省得到时候又杀出个张拱来。
薛扬一直都以为是翰林院的事情,可萧钰听到这里,却有些怀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御书房的门终于开了。
刚才进去通报的小太监万全急急忙忙地出来,匆匆地喊道:“薛大人,萧大人,皇上宣你们进殿。”
萧钰跟在薛扬的身后,轻声却快速地进了御书房。
外头是炎炎夏日,可一进御书房里头,却有一种凉意扑面而来,在外头等候了许久的燥热终于在这一刻消散了片刻,萧钰盯着脚下光可鉴人的路,目不斜视地跟在薛扬的身后,看到薛扬跪下,萧钰也在身后跪下。
“臣薛扬叩见皇上。”大殿很安静,薛扬声音响起。
萧钰也同样请安之后,景宣帝并没有任何的言语,上方一时沉默。
薛扬和萧钰也不敢起身,只能继续低着头跪在地上。
萧钰过来的时候,眼睛瞥到御书房并没有其他的人,可大殿里头的气氛很是诡异,安静地让人窒息。
薛扬好不容易给平复下来心情随着这一跪就起不来又给搅乱的天翻地覆了。
“薛扬,听说前段日子你们翰林院有人告假回老家祭祖了?”许久,上方突然传来景宣帝威严的声音。
薛扬长舒一口气,而一旁的萧钰心却猛地往下一沉。
果真是针对他来的!
薛扬道:“是的,臣批了萧大人二十日的假期,让他回老家祭拜父母去了。”
“二十天?从京城到幽兰镇,快马加鞭,来回不过十来日的功夫,再加上祭祖,也不需要七八日的功夫吧?你说是吧,萧大人?”上方是景宣帝的质问,听的薛扬心都沉到了谷底,“你真的回了老家祭祖吗?”
萧钰忙磕头:“皇上,微臣可以解释。”
三公子说过,他跟景宣帝说过他也在澧县的事情,可是为何?
景宣帝摆摆手:“用不着解释。身为大越官员,用孝德扯谎,朕心,很是不悦。来人,把他拉下去,关进天牢。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私自探视。”
很快,就有侍卫过来将萧钰给带了下去。
一旁的薛扬看的简直是目瞪口呆,一句话不让萧钰说,就这么……这么将人给关到天牢里头去了?
“皇上……”薛扬看到萧钰被带走了,良久才出了声。
“你也不知情,朕也不怪你了,你回去吧。”说完,摆摆手,让薛扬走了。
薛扬:“……”
来时两个人来,走时一个人回,薛扬觉得这一路回去就跟踩在棉花上一样。
今上的意思是,萧钰没有回老家祭祖,而是借着祭祖的名义去做了其他的事情?所以今上才会龙颜大怒将人给押到天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