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温俊倧手里头还捏着刚才咬了一小口的糕点。
他以前爱吃甜的,爱吃糕点,可自从家里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以前那些习惯,除了肚子里头的一腔仇恨之外,很多习惯都已经随风散去了。
就比如这又甜又腻的糕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曾经也过过那种蜜里头的日子,可是后来,尝到的绝大部分都是苦和涩。
“连盛……”从温静安的院子出来,要绕过一座小小的假山,假山下头有一池水,水里头养了一些锦鲤。
温俊倧路过时,正好看到鲜红的锦鲤游出水面,他唤了连盛:“将那些糕点丢进去,喂鱼。”
连盛连问都没有问,直接将盒子打开,毫不留情地将糕点全部都倒进了池子里,锦鲤争先恐后地游了过来,糕点被水一泡,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散开了,锦鲤张大了嘴,大口大口地吃着又甜油腻的糕点。
没一会儿的功夫,那几块糕点已经被锦鲤吃的连渣子都不剩了,假山旁哪里还有人。一条锦鲤扑通一声跳出水面,溅起了一些小小的水花,然后游进假山里头,消失不见了。
原本因为两桩命案而让老百姓人人自危闻风丧胆的京城,又因为常守农办事不利被押进大牢的事情一冲击,不少的老百姓闲暇之余,又开始他们的自娱自乐。
不少的茶楼,茶铺,酒楼,不少的人都在讨论常守农的事情,更有甚者,甚至将常守农当初做的事情给编成了话本子,专门在人多的地方开嗓,还有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别说,在说书人的嘴里,那杀人狂魔还跟常守农对上了。
“要我说啊,那杀人凶手犯下如此滔天的罪孽,正是因为跟某人有仇,若不是有仇,他何必在京城犯下人命案,要知道,那两户人家,可是安分守己的好良民,从未在外与人结恶。你们说为什么那魔头要杀了这两户人家?”说书人故弄玄虚,听得在场的人耳朵都竖了起来:“为什么呀?”
“挑衅,这就是赤果果的挑衅啊!”说书人道:“杀两户人家,能将顺天府尹拉下马来,官府还抓不到他,你们说说看,这得多嘚瑟!”
“那你的意思是说,那凶手已经离开京城了吗?”
“依我猜测,那凶手之前的日子兴许在京城,可是得知了常守农下狱的消息之后,肯定已经离开京城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说书人一副神断的模样:“八年前的案子常守农没抓住他,八年之后,他用相同的作案手法,将常守农拉下那个位置,这凶手,这段时间之内肯定是不会再作案了。他挑衅了常守农,这辈子估计都会隐姓埋名,再也不杀人了。”
“他要是不出现,那常大人不就真的要掉乌纱帽了?”
“掉乌纱帽可还是小的。”不等说书人回答,就有人说道:“没抓到凶手,让凶手逍遥法外八年,又犯下七八条人命案,说不定常守农要掉脑袋啊!”
众人唏嘘不已,也跟着起哄。
“到时候要是砍头,我们可要去看,好久没看到斩当官的脑袋了。”
“一起去,一起去啊,所以说那些当官的,哪怕官当的再大,也跟咱们没啥区别嘛,都是一个脑袋,砍了可就没有了。”
“哈哈……”
整座茶楼都热闹了起来,唯独一处隐蔽的角落里头坐着两个人,她们听着外头吵闹的声音,常如烟气急,站起来就要冲出去:“我爹还好好的,他们欺人太甚了!”
叶氏忙拉住了她,呵斥道:“如烟,你忘记玉萝怎么跟咱们说的嘛?”
常如烟气急:“可是这些人太可恶了。娘,这口恶气我咽不下去。”
叶氏:“咽不下去也要咽下去,如今没找到杀人凶手,你爹就是尸位素餐,犯了渎职之罪,玉萝和你爹让我们稍安勿躁,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和平常一样,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不可让人抓住了咱们的把柄。”
常如烟终于被叶氏给劝了下来,二人这时走了出去,二人都没有戴面纱,光明正大的从厢房里头走了出去。
刚才还喧闹的茶楼在看到叶氏和常如烟的时候,有不少人闭了嘴,有人没发现的,还在侃侃而谈,立马就有人推了一把,示意闭嘴。
吵吵闹闹的茶楼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就连刚才那个侃侃而谈嘴皮子利索的说书人再看到叶氏的时候,也都闭了嘴,有些紧张,生怕叶氏找他算账!
可叶氏和常如烟神色如常,案首挺胸地从神情各异的人群里走了出去,母女两个反倒还有些高兴,有说有笑的。
在她们走了出去,上了马车走了,茶楼这才跟活过来一样,继续吵吵闹闹。
“你们看到吗?是常夫人和常小姐。”
“怎么没看到,看到了。刚从我面前走过去呢!”
“真是奇怪了,常大人都下大狱了,常夫人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是啊,还有闲心思来喝茶呢,看常夫人那模样,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奇怪了,那常夫人和常小姐不该是这样的反应啊!难道说,常大人肯定没事?”
“常大人是被冤枉的?”
“要我说,有这种可能啊!”
“要是我夫君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肯定是哭哭啼啼,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人家常夫人是三品诰命夫人,那气度你这辈子都比不了。”
“我又没说跟常夫人比气度,你又不是女人,你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