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的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皮包骨的人咧嘴笑了,声音虚弱无力,带着嘲讽和无尽的怨恨:“鬼?刘茂竹,你看清楚了吗?我现在还不是鬼,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你都没变成鬼,我怎么会变成鬼呢!”
“你,你……”刘茂竹指着椅子里头的人,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倪统领,这位是……”余祖之也好奇这人与刘茂竹的关系,怎么一出现,就把刘茂竹给吓得屁滚尿流了。
倪梁拱手,解释道:“各位大人,此人乃是之前常大人身边的师爷——万和。”
“万和?他不是死了吗?”冷友新惊讶地问道。
余祖之:“是啊,不是坟都立起来了吗啊?难道人还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不成?”
“自然是没有的,只不过,坟里头埋着的,压根就不是万和,而是万和的衣冠冢!”
余祖之大吃一惊:“你,你挖了他的坟?”
倪梁尴尬地挠挠头:“那个,属下怀疑万和并没有真的死,所以,就挖开来看了看,里头就只有穿着万和衣裳的一个稻草人,所以,属下断定,万和的死,必定是有人刻意为之!而那个想要杀死万和的人,必定是因为万和知道他的秘密,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冲他动了手!”
万和双眼布满了血丝,盯着刘茂竹,质问他:“刘茂竹,我帮了你那么多,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刘茂竹还在辩解:“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
万和咳咳两声,冷笑着出声:“不认识我?刘茂竹,你好意思说你不认识我!我的腿是怎么没有的,你不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嘛!”
说完,他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薄薄毯子,众人一看,哗然。
只见那万和除了上半身,下半身几乎是一点没有。
万和恨得咬牙切齿:“你假意请我出去喝酒,待我喝醉了却将我推下马车,然后马车来回轧我的腿,将我的腿轧的血肉模糊,你还不死心,将我丢进河里,制造我喝醉了被人轧死又被丢进河里头的假象,你要害死我,可真是下了血本啊!可是你没有想过,坏人自有天收,你做的恶老天爷还没有收你走呢,怎么会先把我收走呢!”
“胡说,胡说,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你是谁弄过来陷害我的,我不认识你。”刘茂竹爬了两步,仰头对上头的大人说道:“大人,草民不认识他,草民不认识他,他在冤枉草民,他在冤枉草民啊!”
“冤枉?”万和愤愤地说道:“刘茂竹,我冤枉你?我当时好赌,急需用钱,收了你三千两银子替你掩盖你杀母杀妻杀子的真相,本来你早就应该像是第一个凶手那样斩首了,我让你又多活了八年,你还说我冤枉你!”
“胡说,胡说!”
“胡说不胡说,自然有证据!”万和从怀里头掏出一个盒子,立马就有衙役接过,呈给了冷有效:“大人,这是八年前晋昌府两桩人命案的卷宗,当时晋昌府发生两起人命案,常大人都办理了,只是当时因为草民糊涂,见钱眼开,收了刘茂竹三千两银子,草民当时赌博输了大笔的银子,赌坊催债,再不还钱就要杀了草民,草民狠心将这卷宗给昧了下来。将第二桩案子给抹平了。”
盒子里头放了一本卷宗,里头确实详细记录了晋昌府当年发生的两起命案的来龙去脉,甚至,里头还有一张有着常守农签字印章的卷宗,“这是当时呈交刑部的卷宗,你也把它留下来了?”
万和愧疚地点头:“没错,当时草民将卷宗写好,常大人签字盖印之后,草民又将里头的卷宗给换了,只写了第一桩案子,完全没有提及第二桩案子,然后又临摹常大人的笔迹,偷偷地盖上印章之后,封上火漆,这才给了倪大人。”
“寄给京城的卷宗早就被你调换了,可他们却不知情,以为还是之前的那一张!”冷友新这下终于明白了。
万和:“是的,里头的卷宗被草民替换,草民写的一张假的,大人您手里头的那张,才是真的!”
冷友新看过之后,又给了韩瑛看,韩瑛看过,冷笑:“你刚才口口声声说第二桩命案是刘茂竹所为,那第一桩人命案的凶手,为何会认下不是他做的第二桩人命案?你当我们都是傻子。”
万和汗颜:“那第一个杀人凶手,是个痴傻的人,脑子有些不正常,时好时坏,草民就是根据他的状态,在他不清醒的时候,让他签字画押认下了第二桩凶杀案。”
“那常守农就不过问这第二桩案子?”韩瑛冷笑:“他可是晋昌府的父母官,冤枉一个杀人犯,又放过一个杀人犯,他不是渎职是什么!”韩瑛大声呵斥。
倪梁抿唇不语。
当时,确实是他们的失职,太过信任万和了。以至于第二桩命案,当时都是万和办的时间居多。
倪梁跪了下去:“当年的事情,属下也有错,还请各位大人责罚。”
冷友新:“自然是要责罚的,待此事了了之后,我们就要上报天听,如何责罚,自然是由今上说了算!”也由不得韩瑛说了算。
倪梁退到了一边。
事情又回到了刘茂竹杀人案上头。
万和知道刘茂竹当时杀人的不少细节,而且他做师爷的,心思也缜密,将当初刘茂竹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一一记录了下来,为了防止以后刘茂竹反口不认,他还收集了当时不少能证明是刘茂竹杀人的证据。
面对证据,刘茂竹无法抵赖,心里防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