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宣帝看韩瑛的那副样子,很想说一句不该讲就不要讲,可凶杀案事关着全京城百姓的安慰,更事关官员和朝廷的脸面,韩瑛在这里讲,兴许有他讲的理由,景宣帝按捺住内心的怒火,摆摆手,让他开始讲:“讲。”
韩瑛看了看常守农,又将目光看向了冷友新和余祖之:“之前咱们派去晋昌府探查消息的探子,除了带来了咱们都知道的消息,他还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在下没有告诉二位大人,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今日,有皇上在此作证,臣直说了。”
常守农眉头一皱,突然明白了韩瑛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韩瑛说的,显然就是常守农下令将温家抄家,所有财产充公的事情。
但是韩瑛说的版本,跟常守农的版本却不一样。
“温家被抄家之后,一些金银玉器银票财产,全部都充公上了册子,全部都对的上数目,只是,温家是晋昌府的大家,除了金银之外,还有不少的房屋田舍,可这些在册子上面,并没有注明。”
果然,韩瑛说的就是这个。韩瑛说完,抬头怯怯地看了一眼常守农,常守农也看了一眼韩瑛,然后看向了景宣帝:“皇上,臣可以解释。”
景宣帝摆手,并不让常守农解释,他挥挥手,让韩瑛继续说:“继续说下去。”
韩瑛继续说道:“后来经过查证,温家的那些房屋田舍铺面通通都被一人买了去。”
“被一人买了去?何人买的?”景宣帝敏感地猜出了韩瑛的意思,他的神色越发地冷凝,一旁的万城知道,那是景宣帝发怒的前兆,接下来的话,怕是会引爆皇上的雷霆之怒。
“一位姓宋的商人!”韩瑛说道,特意看了一眼常守农,“此人姓宋名长青,是幽兰镇人氏。”
冷友新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幽兰镇人氏?那不也是晋昌府的地界嘛?韩瑛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查到了消息藏着掖着不说,非要到皇上面前来说,难道,这事情与常大人有关?
冷友新忙道:“韩大人,这无关紧要的事情何必说。”
“无关紧要?”韩瑛冷笑连连,“若冷大人知道这宋长青是何人是,怕是不会这么说了。皇上,这宋长青虽说只是个普通的商人,可是这商人,却与一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何人?”
“萧钰萧大人。”韩瑛话一出,御书房的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万城站的地方较偏僻,大殿上的人也都不会注意到他来,他便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慷慨激昂的韩大人,脸上露出一丝迷惑:怎么什么事情都能跟萧大人扯上关系?
韩瑛解释道:“萧大人未中举之前,是幽兰镇萧家村人,而萧家的当时困窘,正是靠着萧夫人与宋长青做生意才有了转机,从那时候开始,萧家的家境便蒸蒸日上起来。萧夫人与宋长青的关系,萧家村也有人证,不少的人都说,宋家请萧夫人在村子里头收东西,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情,可见二人关系并不一般。”
韩瑛话说到这里,景宣帝锐利的眸子直直地看向了常守农,常守农低着头,景宣帝看不到常守农的模样。
萧夫人与宋长青关系好,那看来与萧钰的关系也非同一般,而萧钰,却是常守农亲收的徒弟,师徒二人的情分深厚,温家的家产,却全部被宋长青一人买下,那么大的手笔,若说这里头没有猫腻,连黄口小儿都不会相信。
“常大人,萧大人是您的爱徒,宋长青又与他交好,请问您,当时温家的家产,为何会被宋长青一人全部买走?这宋长青就是个普通的商人,何来这么大资金能吞下温家所有的家产。”韩瑛话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也不用说了,懂得都懂。
景宣帝就没有说话,眸子犀利地看向了常守农,等着常守农的回答。
御书房里,死一样地冷清,万城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更别提抬头看了,只竖着耳朵等着听常大人的解释。
常守农:“当年温家出事,晋昌府不少的人都嫌温家的家产晦气,公示挂出去好些日子,也都无人上门,眼看着案件要及时上报,臣等不了,便将这事情与萧大人说起过,后来宋长青便一口气将所有的铺面房舍房屋都买了下来,银货两讫,并没有任何的徇私舞弊。”
“一个普通的商人,能拿出几万两银子来买那么多的东西?”韩瑛冷笑:“常大人,莫不是你徇私,故意便宜卖了,毕竟只要将东西卖了换钱,你写到卷宗里头,房屋铺面卖了多少钱,也不会有人知晓,更不会有人去查!”
韩瑛一口气说完,然后看向景宣帝,一正言辞地说道:“皇上,萧大人常大人的徒弟,而宋长青又是萧大人夫妇的挚友,温家那么多的家产,究竟被贪污了多少,还请皇上明察啊!”
常守农眼神清明地看向了韩瑛,在心里头默默地长舒了一口气。
当年,温家的那些家产,都是按照市面上的价格公示出去的,可晋昌府的那些有钱人都觉得温家的家产太晦气,很多人找过自己,要自己便宜卖出去,还说不便宜点不会有人买的。
当时常守农坚持了许久,直到后来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正要按照这些人的说法将房屋便宜卖出去,可萧钰和谢玉萝却及时阻止了自己。
金银珠宝那些都是用肉眼可以看的到的东西,可这些房屋田舍变换成钱,却不是人能用肉眼看得出来的。卖便宜了还是卖贵了没人知道,他现在将这些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