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良当下就想要一口应下,突然想起来,自己还要送谢玉萝回家了,就面露难色的说道:“今日多谢宋老板的的盛情邀约了,只是我已经答应了玉萝送她回萧家村,就只能下次了,下次,换我请宋老板,您看如何?”
宋长青哦了一声,声音淡淡地:“已经到吃饭的时候了,萧夫人不若一起,吃过了饭再回去?”
谢玉萝看看萧良,然后说道:“萧良叔,要不您陪着宋老板喝吧,我还是要先回去了。家里头的孩子还在等着我呢,说好了回去给他们包饺子吃的!我去雇辆马车就是了。”
宋长青负在身后的手陡然收紧,面上闪过一丝黯然,却很快恢复了正常。
萧良:“那怎么能行,我已经答应了要送你的。宋老板,要不就改天吧,改天我请您,您看怎么样?”
宋长青微微颔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那顿饭,他估计是不会去了,他本就讨厌与人斡旋。
谢玉萝还想坚持自己走,萧良坚持要送,谢玉萝只能作罢。回去的路上,谢玉萝不好意思地说道:“萧良叔,真对不住了,耽误您跟宋老板小酌了。”
萧良着实是一脸惋惜,却还带着些许的疑虑:“我倒是有些奇怪,这宋老板跟我听说过的倒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谢玉萝随口就问道。
“这宋老板啊,是个举人老爷,满腹经纶,当时他是一心一意要入仕的,只是可惜,后来他爹死了,偌大的家业无人继承,只能由宋老板来继承,这读书和家业,他就必须要选一项了。当时他爹死的时候,把仙居楼托付给了宋老板,过了头七,宋老板就接受了仙居楼。刚开始的时候,你说一个读书人哪里会做生意,仙居楼的生意一开始确实惨淡了不少,可你别说,这会读书的人啊,脑子就是比没读过书的人活络,后来这仙居楼还让他起死回生了。不过这宋老板啊,也是人人都说的不苟言笑,他从来不赴任何的饭局,除了在仙居楼吃饭,就是回宋府吃饭,他从来都不在外头吃一口饭,喝一口水。”
谢玉萝咦了一声,那上回亲自跑到她家里头去吃饭的,不就是宋长青吗?
若是他有这个怪癖的话,完全可以等回了镇子上再吃饭的啊!
萧良;“怎么了,玉萝?”
谢玉萝忙将这些抛诸脑后:“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宋老板委实可惜了些,放弃了自己最爱的读书,选择了从商。”
“哎,士农工商,士农工商,从最上等的举人老爷变成最下等的商人,想想都知道这宋老板当时是经历了怎样的心理落差!”萧良惋惜地说道。
谢玉萝脑子里头突然就想起了那个一直都穿着一身天青色直裰的年轻男子,他胸中当时有着鸿鹄之志,却终究败给了人生。
然而,路是人一脚一脚走出来的。
“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没有士大夫,我们的国家治理体系谁去制定,谁去完善?规矩和体系制定了,又有谁去执行?没有农民,我们的吃的米谁去种,穿的棉花谁去种?工人,这些人有自己的一技之长,做衣裳的做鞋子的做木匠做泥瓦匠,没有他们,我们连衣裳都穿不了。商人,若是没有他们,我们平时吃的米面粮油又从哪里来?所以说,这士农工商,并不是指地位的高低,而是我们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四个方面。没有他们,小家怎么生活?没有小家,又何来天下之大家?”
谢玉萝幽幽地说道。
路是人一步步走出来的。
萧良听完之后,楞了楞,然后醍醐灌顶:“我说玉萝啊,你萧良叔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说这样的话,你说的没错,要是没我和宋老板这些商人,那些人吃啥?用啥?没有我们,他们有钱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买东西!”
谢玉萝笑道:“是啊,所以别去纠结什么三六九等,只要自己过的好,就是最上等,别人那是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萧良忙不迭地点头应是,“玉萝,你说的没错,你大叔我以前总有些顾虑,不过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就啥顾虑都没有了,反正我干的都是正当的事情,不偷不抢,赚的都是血汗钱,跟别人没关系。我过的好,我媳妇过的好,我老爷子过的好,我的儿女过的好,就足够啦!”
“是的,路是人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踩出来,只要问心无愧,只要认真努力,在哪里都能发光。”谢玉萝笃定的说道。
笑声在两岸山间飞旋,疾驰而去的马车卷起一轮又一轮的尘土,微风一吹,很快就消散不见。
马车早就已经走的没有任何的影子了,宋长青还站在后门,负手而立,临风站在那里。
宋福听说公子听信了一个陌生姑娘的说法,还要重新找个地方放面粉,就赶忙跑出来去找宋长青,后来在后门看到了他,“公子,这面粉咱们放厨房都放了多少年了,别说是爆炸了,火星都没一点,怎么可能会爆炸啊!”
宋长青眸子里头的黯然立刻隐去,偏头看向宋福,淡淡地说了一句“面粉堆在一处”,转身就进了后院。
宋福知道公子这已经是做了决定了,只能照做,等到找好了一间阴凉通风的房间,将二十袋面粉堆了一个大堆,宋福累的气喘吁吁,拉住了刚才传话的那个伙计:“那说要爆炸的是个啥样的人啊,她怎么不说着面粉能飞天呢?”
伙计立马就描述了见着女子的长相:“宋福哥,那姑娘长得可真好看,乌黑的头发,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