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许久的门,才听到里头传来付氏虚弱的声音:“等等啊,我这就来……”
等了好一会儿,大门才吱嘎一声打开,先是露出了一条缝,付氏紧张兮兮地往外头看,看到是谢玉萝这才将门全部打开:“夫人,您怎么来了?”
谢玉萝看着付氏双手叉着腰,一脸痛苦的模样,“我让廖嫂子去给你们请了大夫,大夫马上就来了!”
付氏大惊:“夫人,您不用……”
“先别说了,我扶你回去歇着吧!”谢玉萝忙扶着付氏回了房间。
房间里头,还躺着香翠,旁边还坐着脸颊高高肿起的田田,听到外头有人来,往后头缩了缩,怕极了的模样,谢玉萝心疼地不行:“别怕,田田,姐姐不是坏人。”
香翠也听到了声音,睁开眼睛看:“是萧夫人来了?”她挣扎着就要爬起来,谢玉萝忙说道:“不要动,等会大夫来了给你们看看。”
付氏泪流满面:“夫人啊,真对不住了,让你看笑话了!”
“付婶子这说的是什么话,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总该来找我的!”谢玉萝将付氏当做自己的亲人,见她有难,怎么可能会不帮呢!
付氏抱着田田,哭的泣不成声:“家门不幸啊!我造孽啊,当时怎么就选了那么一个白眼狼啊!”
谢玉萝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安静地听着。
香翠一直都死死地盯着谢玉萝,眼睛里头的神色莫名,看得谢玉萝有些莫名其妙:“香翠,你怎么了?为何这样看着我?”
付氏也看了过去,果然,看到香翠眼中神色莫名:“香翠啊,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萧夫人说?”
香翠忙偏过头去,道:“没,没什么!”
廖氏这时带着大夫来了,给三人都看了病了,开了几服药,买药和看病的钱都是谢玉萝付的,就连临走的时候,还给了付氏五两银子做家用。
香翠全程都是清醒的,她看到了谢玉萝替她做的。内心更是愧疚和自责,谢玉萝要离开时,香翠突然爬了起来,“萧夫人,谢谢,谢谢你!”
谢玉萝笑笑:“躺着好好休息,过几日就会好的!”
廖氏代付氏将谢玉萝送了出去,然后回去了,付氏正在喂药给香翠喝,母女无语相看两行泪,都是心酸的吃了一肚子的黄连滋味。
“我还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好的东家!”廖氏端起付氏要喝的药,“我来喂香翠喝,你自己先把药喝了吧!”
付氏只好自己去喝,廖氏喂完了药,这才说道:“我劝劝你们娘两个啊,这个丁桂就不是个人,能离开就离开吧!”
“我们要怎么离开?”付氏苦笑道:“他只要一有钱,人就跑的没影子了,只要一没钱,就找上门来了,什么都不要就要钱!况且,他和香翠还是夫妻,我们能跑到哪里去!”
廖氏:“要不,你们跑吧,跑得越远越好,让丁桂找不到你们!”
“怎么跑?”付氏摇头:“这天大地大,我们娘三个弱智女流,能跑到哪里去!你以为我们像萧夫人吗?她有本事,我们哪里有活命的本事!”
确实是,能跑到哪里去啊!
这世间,跟萧夫人一样能干的女子,能有几个啊!
廖氏也在一旁唉声叹气,看到母女三个都把药喝了,这才离去。
只是她刚走不久,摇摇欲坠的门又被人给踢开了。丁桂一身酒气,冲了进去:“你个死老太婆,钱,拿钱,拿钱来!”
付氏心惊胆战,田田直接吓得尖叫起来,付氏忙拉着田田,捂住了她的嘴。
“你来做什么?家里没钱了,你还来干什么?”
“没钱?没钱你个死老太婆有钱买药吃?拿出来,别说是买药的钱,你买棺材的钱都要给老子拿出来,不拿出来老子打死你!”
“你打死我吧,打死我也没有钱!”付氏嘶吼道。
丁桂此刻喝多了酒,举起了石头样大的拳头,狠狠地向下砸去:“你个死老太婆,你以为我不敢!”
这男人喝醉了酒,见到谁都会打,付氏一把推开了田田,等着丁桂的一顿毒打。
只要他打解了气,就不会再打香翠,不会再打田田了。
丁桂抓着付氏打了好几下,吓得田田嚎啕大哭,上前去拉扯丁桂,可怜兮兮地喊道,“爹,你不要打姥姥,不要打姥姥,爹……”
“啪!”丁桂被扯,随手一掌,直接将田田打得跌到了炕下,“咚”的一声,是后脑勺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田田!”
“田田!”
母女两个歇斯底里地大吼,爬下了炕,看地上的田田。
田田嚎啕大哭,哭得伤心欲绝。
“娘的,吵死了,死没死,没死就一边哭去,你个死老太婆,赶快把钱给我!”丁桂不管自己的亲生闺女是死是活,如今他的眼睛里头,只有钱、钱、钱!
“丁桂,你还是不是人啊,这是你亲闺女,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这个混蛋!”付氏放下田田,去跟丁桂拼命:“老娘跟你拼了!”
付氏被丁桂打的闪了腰,年纪大了,如何是喝醉酒的丁桂的对手,没两下的功夫,付氏就被丁桂给按在了地上,一只手揪着付氏花白的头发,另外一只手把她的头往地上按,不停地往地面上撞去:“你个死老太婆,你敢打我,老子打死你,打死你!”
“咚、咚、咚……”一下又一下,付氏哭得歇斯底里,丁桂狰狞可怖,整个屋子就像是人间炼狱。
一个狰狞疯狂的,是那地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