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静安朝温时彦轻轻地摇头,示意不要出头。
刚才谢玉萝和那个孙开运的一笑,让温静安内心很不安。
常守农不是个是非不分奖惩不分的人,他们拿出这东西,那就证明,在那之前,三公子和常守农早就已经知道,药方是谁研制出来的了!不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常守农和三公子,为何能安稳地坐着,看眼神,没有丝毫的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的愧疚。
他们,坦然的很!
那就证明,他们觉得他们这份嘉奖令,没有错!
那真正研制出来克制瘟病药方的,难道……
真的是对面的那个叫孙开运的人?
温静安朝对面的孙开运看了一眼,就见人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全然不将这事情放在心上,而会这么泰然处之,那就证明,那药方,真的就是孙开运研制出来的!
跟高永年没有任何的关系!
温静安一想到这个,秀丽的眉紧紧地拧在一处,拧成了一个川字。
而坐在孙开运身旁的那个女子,看二人的关系,似乎很熟悉。
温时彦看到女儿秀眉拧在一块,她凝重的神色,温时彦心中也是大惊。
难不成……
温家人谁都没开口,也没人敢开口。
高永年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在地上,巴望着温家人能替他说两句话,可是……等了半晌,没一个人搭理他。
“温老爷,温小姐,你们是知道的,那药方真的是我送过去的,而晋昌府的老百姓也正是吃了我的药方,这才好起来的!你们说是不是?”高永年着急了,大声嚷道:“温老爷,瘟病期间,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您应该是知道的!”
“我……”温时彦话到嘴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女儿不让他说话,他目前,也感觉到这事情不大对劲了。
如今偌大的正堂只有高永年一个人在喊不公平,常守农笑着说道:“公不公平,那不如看看让师爷来评判。师爷,把札记拿出来,当众念一念。”
瘟病多年难得一见,出现一次那就是天大的事。
所以,从发病往前推半个月,官府人员都要牢牢把这事情记录下来,到发病的那一日,到最后瘟病消除的那一日,病人的身体状况,用的什么药,吃药过后,病人是个什么反应,是加重了还是好转了,每一日,都会有详细的记录。
而这记录从何而来,当然是来自治病救人的大夫,大夫跟病人经常接触,病人的情况,大夫最了解。
师爷将札记全部都念了,还配上了大夫写过来的病患的详情,记录的清清楚楚、详详细细。
跟刚才高永年说的,完全不一样。
高永年愣住了。
他从未听说过还要写这东西。
整个晋昌府就只有三个大夫啊,两个大夫称病卧床不起了,就只剩下他这一个大夫了啊!只是这么详细的资料,不是日日陪伴在病人身边的大夫,不仔细观察病人的精神状态,压根就写不出来这么详细的病例啊!
“高大夫,这一手资料,都来自大夫所写,我想请问一下,这可是你写的?”
高永年伸长了脖子,然后又缩了回去:“不,不是……”
常守农笑了:“是啊,既然不是高大夫所写,那就证明,在晋昌府给病人看病的,就不止高大夫一人了。”
高永年缩了缩脖子,咬着唇不敢说话。
而万康伯却不怕常守农,冷笑道:“既然不止高大夫一个人给病人看病,那想请问常大人,那位大夫呢?他人在哪里,我想请问在座的各位,你们在病中的时候,有谁见过常大人口中所说的那位大夫?”
“没见过,我们都没见过。”为首的那一个老百姓高声脱口而出,其他老百姓跟风喊道:“我们没见过,我们只认识高大夫。”
这时,一个衙役凑了过去,在那带头人耳边轻语了两声,那带头人面上一喜,趁着人不备,偷偷地走了,刚一转身,就被倪梁的人给制住了。
“你们没见过,不代表没有这个人。”常守农一直都是好言好语相劝着:“你们没见过,可是有人见过。来人啊,把他们带上来。”
他们?
谁?
高永年盯着门外的方向,只见有六位老百姓装扮的人走了过来,进了大堂,直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大人……”
常守农让他们起来,然后指着他们旁边的人,说道:“你们可认识坐在你们旁边的人?”
那六个人往旁边一看,扑通一声又给跪下了:“恩公……”
然后“咚咚咚”地不停地给孙开运和谢玉萝磕头。
这是谢玉萝和孙开运治好的那六个人,也就是通过这六个人,治好了全晋昌府的人。
孙开运和谢玉萝苦笑着对视一眼,然后上前去扶起了他们:“你们都快起来!”
那六个人都不起来,其中一个男子直接哭出了声:“孙大夫,萧夫人,要不是有你们,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们,我们早就已经死的透透的,哪里还等的到克制瘟病的这一天啊!”
什么?
对面的温静安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那谢玉萝也在照顾病人?
“萧夫人,是您不怕我们会把病传给你,还亲自喂我们吃饭喝药,照顾我们,您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就算是做牛做马,我也一定要报答您的恩情。您就让我给你磕几个头吧。”
谢玉萝和孙开运没法,只能受了他们的跪拜,磕了三个头之后,连忙将人给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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