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喝了一口谢玉萝倒的茶,捧着杯子,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他爹死的早,山儿那个时候,怕也就是七八岁吧,我当时天都跟塌了一样,我活不下去了。要不是山儿,我就跟着他爹走了!”
二人关系极好,说到这里,周氏又忍不住地抹眼泪:“可我当时还要山儿,我不能那么自私,他一个孩子没了爹又要没有娘,他该多可怜。我当时郁郁寡欢,没了生的念头,却还在强撑着,那孩子看出我的心思,每天就变着花样的逗我开心。我以前还觉得这孩子没心没肺的,说他不孝顺,可是后来……”
谢玉萝给了一块帕子给了周氏,周氏擦了把眼泪,哽咽地说道:“我看到那孩子捧着他爹的灵位哭的肝肠寸断的时候,我这才知道,我错怪了这孩子!他对他爹的爱,不比我少。”
谢玉萝非常能理解。
周氏继续说道:“后来我虽然不想着死了的事情了,可还是郁郁寡欢,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来。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都听话懂事的山儿,突然就顽劣了起来,顽劣到你气了个半死,非要打他一顿不可。他呀,一听说要挨打,就跑,他一跑,我就追,跑的气喘吁吁的,这孩子突然就被你抓到了,然后哪里舍得,就象征性的打两下。”她说着说着就笑了:“一年总要来个几回。到后来我发现孩子爹的事情我没怎么关注了,这才发现,山儿他是在用他的方法吸引我的注意力,让我不要把心思都放在他爹死去的事上,这慢慢地,我整个人,也都好了起来。你看到现在的我,就跟他爹没走之前一样,奇怪吗?”
谢玉萝笑笑,摇摇头:“萧山是个好孩子啊!”
“是啊,这孩子,在我身上花的心思,比他对自己花的心思都要多,我有时候给他一两个钱,他一个都不用,全部都留着起来,突然某一天就给我买来了一块帕子或者一串糖葫芦,这孩子,逗我开心呢!”
周氏说着说着,哭了又笑了。她现在想的就是,好在,她没跟着男人去,不然的话,山儿一个孩子,孤苦伶仃地该有多可怜啊!
这时,隔壁屋子里头传来子轩和萧山的叫声和笑声,在安静的黑夜里头很是明显。
“听到没,又不知道这兔崽子在想什么坏主意了。”周氏哭笑不得:“不过让他跟着子轩跟着你们一块玩,我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这两个孩子玩的到一块去。”谢玉萝笑着说道。
周氏许久都没说过这些话了,把心里头的苦闷都和欢喜都抖了出来,更是觉得谢玉萝就是她的知己,拉着谢玉萝的手,又说了不少的体己话。
屋子里里外外,安安静静的,突然被一道凄厉的声音打破了黑夜的安静。
“谢玉萝,你个狐狸精,你给老娘滚出来,谢玉萝……”外头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谢玉萝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周氏就听出来了:“这个田娥,她要干嘛?”
“大嫂,大嫂……”外头又传来萧子轩和萧山的声音:“是田娥和萧大民来了!”
萧钰也走了过来,“阿萝,你不要出去,就在屋子里头。我去解决。”
正好,他也要好好的说说这个田娥,欺负自己弟弟妹妹,这个账他还没跟她算呢,她倒先送上门来了。
萧山简单地把下午的事情跟周氏解释了一下,并且把自己胳膊上的伤给了周氏看了一眼,周氏气的是火冒三丈:“你个兔崽子,别人欺负了你,你还藏着掖着……”
萧山呵呵笑,把袖子撸了下来:“这不是怕你担心嘛!”话落,他脸色就变了:“不过娘啊,萧大民踩我手的时候我真的好痛啊!”
周氏看着萧山,一时没说话,就看着他,看的萧山有些心虚:“娘,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他有没有打你其他的地方?”周氏突然问道。
“没啊,就打了我胳膊,很疼的!”萧山举着自己的胳膊,又要给周氏看。
周氏不看,突然拉着萧山,就去撩他的衣服。
萧山急的哇哇大叫:“娘,娘,你干嘛。你撩我衣服干嘛,这么多人呢,你给我点面子啦……”
他说的没用,挣扎地也没用,周氏撩起了他的衣裳,看到了他背上和胸口的伤。
谢玉萝看的紧紧地捂住了唇:“萧山,怎么伤的这个样子?”
胸口和背上,青青紫紫,淤青了一片,上头都没一快好肉了,他的身上有一些淡淡的药膏味,这个味儿的药膏,谢玉萝买过。
那刚才二人突然喊出的那一声,是因为上药太疼了,没忍住吗?
萧子轩低着头看着脚尖不说话,萧子梦也没想到萧山伤成了这样,拉着萧山的手哇哇大哭起来。
萧山却浑不在意,还去安慰萧子梦:“子梦,你别哭啦,我没事哈。你瞧,你萧山哥还是一样的强壮。再说了,有伤才是男子汉嘛!”
“你个兔崽子……”周氏看到那些伤口,突然就哭了。
她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冲了出去。
萧钰先走了出去,田娥一直都在破口大骂谢玉萝,看到萧钰出来开门,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嚷嚷开了:“好在,谢玉萝,你个狐狸精,打了我儿子不当起了锁头乌龟,不敢出来了。我告诉你,别以为萧钰来了我就不敢骂……”
“你想骂我什么?”萧钰看着田娥,眼神冰凉。
对于萧钰,田娥还是有些发憷,这男人有些吓人,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拉过哭哭啼啼的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