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征在苏霆带领下四处转了一圈,又一起用过午饭便被带到一间屋子里午睡,浑然不知有的人正因为她吃不下饭。
帝都东街,宋家老宅。
宋二爷手里头捏着玉鼻烟壶来回踱步,时不时看向门口。旁边一贵气逼人旗袍妇人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不紧不慢绣着手帕,嫌弃道:
“行了别转了,转的我头都晕了。”
宋二爷皱眉,不悦道:“你个妇道人家你懂什么?!”
他又走了几步,停下来面向那妇人,低声问:“鸣柳,你说我要不要再带几个人去看着?其他几房的人……”
李鸣柳闻言轻飘飘瞥他一眼,没好气道:“行了行了,做那劳什子多事,知道的是你心疼你那可怜的妹妹,不知道的准说你没好心,利用你那可怜妹妹的女儿争家产,何必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宋二爷一向尊重妻子,闻言便有些犹豫,“可是,那毕竟是小妹的女儿……”
“那你也别忘了,人家首先是老夫人的亲生女儿,宋家唯一的嫡女,然后才是你宋二爷的妹妹!”
李鸣柳又道:“而且,你不是已经安排人去接了吗?私人飞机也准备了?”
“这倒也是……”
“那便是了,这还不够?”
“唉,可怜小妹……”
宋二爷叹气,之后久久无言。
……
宋家三房。
宋三爷抖着腿摊在沙发里头抽烟,姿态惬意轻松。
宋三夫人温庆芳从厨房端了盘切好的果子出来用叉子叉了喂进自己嘴里,一边落座在另一边的沙发上。
须臾,她嫌弃地踢了自家烟鬼丈夫一脚,“没出息的东西,整天就知道抱着个烟杆抽,也不看看学学你二哥,小姑子就要回来了,也不说准备准备去露露脸表现一下?!提前拉拉关系也是好,老夫人手里那么多东西必然是留给她的,到时候她手指缝里漏一点都是数不清的财富!”
这次聂征回宋家的消息瞒的比较紧,除了目前执掌宋氏的宋二爷清楚知道聂母已经去世,此次回宋家的只有聂征的消息,其他人只隐约知道宋家走丢多年的嫡小姐终于找到了。
宋三爷平生最喜欢的两样东西,一样是手中的烟杆,一样是满柜子、地窖的酒,对其他像钱财权势这些兴致缺缺,反正也用不完,于是他照常敷衍道:
“慌什么,这么多年找上门的还少吗?哪次不是都说找到了,哪次到最后不是空欢喜一场?”
宋三爷猛吸了一口烟,接着道:“要我看啊,要找到早找到了,何必等到这么多年?还有没有活着都是一回事。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有什么好慌的?”
温庆芳点头,“这倒也是。”
“这倒也是。那我们就……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嗯。”宋三爷不置可否,须臾懒洋洋交代:“对了,你晚上同洪磊、洪韵说一声,别到老夫人面前去乱说,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行,我知道。”
……
忆伶堂。
一装扮整齐、两鬓斑白的老妇人坐在院子旁边木质走廊的摇椅上闭着眼睛吹风。
四周来往的佣人们动作放的极轻,脚步声低不可闻。满园的绿树红花,静谧的午后,安静,祥和。
“老吴去哪了?似乎有些日子没见着了。”
突然,摇椅上的老人如此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