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庚冷哼一声,“他们几个真想为你家爷好,就得给我在科举中拿出真刀真枪来,杀进前三甲,别的都是虚的。权力和实力,才是王道。”
齐林:“……”
沈长庚白他一眼,心道和你这个糊涂人说了也是白说。
“去,找人给昊王送个信去。”
“我的天!”
齐林一拍额头,自己这是急疯了吗,怎么把十二爷给忘了?
十二爷手握重兵,权贵一方,一言九鼎,连皇位上的那一位都得忌惮三分。
这才是真正说得上话的人!!
……
水惜殿。
谢太医请完平安脉后,躬身告退,刚退到殿外,只听内殿一阵脆响,不由心头一紧,无奈的摇了摇头。
苏婉儿站在一片狼藉中,气得浑身发抖。
顾长平啊顾长平,原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谁曾想你愚笨至此,为了几个监生,把自己的前程都折腾光了。
你在砸出那美人瓶的时候,可曾想过我在深宫里日子难熬?
白白为你筹谋了这么久!
这时,沈姑姑从外头进来,见这一地的狼藉,忙上前把人拉到内殿说话。
“娘娘,老奴打听清楚了。昨儿夜里,皇帝哪个宫都没去,就歇在了书房。一大早,皇后抱着哥儿去了书房,请皇上去她宫里用早膳。”
“那女人八成是为了顾长平的事儿,她巴不得顾长平下了官位才好,这样前朝、后宫就她王家一家独大。”
苏婉儿心里不痛快,话也说得胆大刻薄。
沈姑姑:“老奴刚刚还打听到了一件事儿,高丽属国的长官今日早朝递了奏章,要求皇上查明事情真相,严惩相关人员,给高丽王一个交待。”
苏婉儿一听,更加心烦意乱。
沈姑姑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娘娘,事情似乎不太妙啊!”
何止不妙,而是差到极点。
父亲除了念梅心里装不下别的东西,只有一个顾长平,是她在前朝的助力。
要是他倒了,自己在这后宫还有什么地位?
“顾长平的人现在何处?”她问。
“回娘娘,听说和高公子在一道,具体的也打听不出来,王中那老货的嘴,紧的跟河蚌似的。”
“不计什么,我总是要保住他的!”
也必须保住!
苏婉儿在内殿里来回走了几趟,突然顿步问道:“如今只有找他了。”
沈姑姑一听,立刻领悟:“娘娘聪明,顾长平和昊王是同门师兄弟,昊王这会正好在京中,由他出面,必能保下顾长平。”
“姑姑,磨墨!”
苏婉儿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我要亲自给君羡哥给写信。”
……
温泉庄上。
侍卫立在门外,“王爷,顾府有信到。”
“拿进来。”
信展开,寥寥数字,大概意思是求他帮顾长平一把,落款是齐林和顾怿。
昊王放下信,问道:“宫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回王爷,四个人,在三处院子,顾大人和高公子在一处,朴质子和王公子各在一处。”
“早朝呢?”
“除了高丽那头,王国公的人都参了顾大人一本。”
“可有为他说话的?”
“一个定北侯,一个宣平侯!”
昊王冷笑一声,“子怀人缘不咋地啊!”
“……”
“世人落井下石者多,雪中送炭者少,王家如日中天,后宫、前朝都把持着,谁敢呢?”
李敏智将参茶捧到王爷手中,“王爷,朝堂之事,妾不敢多嘴,只是牵着顾大人,妾想厚着脸皮多说几句。那年庄上进蟊贼,若不是顾大人,妾这会早死了,求王爷帮他一帮。”
昊王捧着茶盅,沉默着没说话。
“王爷!”外头有内侍说话。
“何事?”
“又有密信到!”
“拿进来。”
展开信,一股芬香之味散开,李敏智脸色微微一变,显然这是封女人的信。
昊王看完信,往袖中一塞,道:“来人,备车回京。”
“王爷!”女人柔柔唤住他。
昊王伸手,指腹在李敏智的下巴上摩挲了几下,柔声道:“我这不是去帮他吗?”
李敏智扬着下巴,依依不舍地情绪敛在眼里,“那王爷路上小心,夜里记得让下人端了热水烫烫脚。”
昊王点点头。
李敏智亲自为他披上大麾,刚系了一个结,近侍又拿进来一封密信。
昊王展信一看,脸色大变。
“怎么了?”李敏智担忧地问。
“子怀让我按兵不动。”
“啊?”
李敏智惊呼一声。
这信是顾长平写的吗?
他难道疯魔了不成?
“你先出去!”
昊王解开大麾,扔到李敏智手中,转身向近侍道:“速去请几位谋士到书房来。”
“是!”
片刻后,屋里静下来。
李君羡掏出袖中的信,将两封信摆在一处。
婉儿让他出手保顾长平;
子怀却让他按兵不动。
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己听哪一个的好?
……
顾长平此刻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左手执白,右手执黑,不紧不慢。
人生如棋。
进一步,退一步,看似只在方寸之间,其实大有讲究,就好比此时此刻,他只能退,不能进,不知道十二郎悟得出,悟不出?
天命人心,惟德是视。
纣以天下而亡,汤以七十里而兴,所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