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青丝紊乱的花铃一副小邋遢的模样从地上爬起,首先要看的就是林静闲有没有事,确定他呼吸还在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洞穴别有洞天。
在岩壁一侧竟然有一条十五米曲径,就像一个地窖,极为隐蔽。
花铃复杂地抬头望了一眼头顶洞口,足足有十米之深。
就凭她现在这个状态,连她自己一人能不能爬得出去都难说,更别提带上林静闲了。
而且她现在也不能出去,万一被那个黑衣少年发现就麻烦大了。
花铃朱拽动林静闲,将他的背部靠在岩壁上,自己也和他一块靠在那里,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依偎在一起。
因为过于疲惫,花铃昏昏欲睡,终于忍不住和林静闲两头相抵沉睡了过去。
洞穴外的天地,飞雪飘舞,天寒地冻。
乔木的枝头上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每当有鸟儿振翅飞离时,都会有雪花窸窸窣窣而下。
大雪,即将封山!
在离洞穴百米之外。
一名黑衣少年耸立枝头,皱着眉头打量四周,妄想找到那逃跑二人的踪迹。
可是那二人仿佛从此人间蒸发了一般,了无迹象。
洞穴。
一枚雪花轻飘飘地落在了花铃的琼鼻之上,为她洗去肮脏腥臭的血污。
没过多久,又一枚雪花飘落她温暖的脖颈里。
花铃瞬间精神抖擞,打了一个冷颤悠悠醒来。
花铃懊恼自己在关键时刻竟然睡着了,再一次抬头看向洞口,发现积雪早已覆盖住了洞口盘结缠绕的枯枝,将这里与外界彻底隔绝。
一缕寒风透过枝干吹袭而过,花铃倒吸一口凉气,揉搓双臂。
她回头望向林静闲,发现林静闲也因为寒风吹袭皱着眉头,浑身冷颤。
面如死灰的林静闲双唇微动,轻声呢喃着:“娘亲...冷...”
花铃内心为之一痛。
花铃苦笑。
这洞穴之中就有寥寥几根枯枝,又不能用来遮蔽风寒,难道真是天有绝人之路么...
她走上前去,将林静闲的身体平放在地上,自己跪坐在他的身旁,仔细看了他好久,发现他睫毛和嘴角竟然有冰屑生出。
尤其是早先鲜血淋漓的伤口处,血液也凝固成了冰,气息微弱。
花铃轻咬朱唇,纤手慢慢滑过腰间,紧接着衣带渐宽。
衣衫缓缓从肩膀滑落,露出了她如羊脂玉般莹润的后背,将上半身肌肤完全暴露出现,只是有一件抹胸替她遮羞。
她坐在林静闲的大腿上,缓缓趴在他的身躯上,将头贴在他的胸膛抵住他的下巴。
花铃用自己温润的体温去温暖他冰冷僵硬的身体,然后扯过衣衫盖在自己的后背,悄然闭上了双眼。
后山。
墨焱一脚脚踩在积雪之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在寻找林静闲和花铃二人的踪迹。
他心中极其愤怒。
这是他自己第一次离开摧岳祠,来刺杀人的,结果带来的手下死了个干净,人却没有杀掉。
况且,现在连消息都没有了,别提他心中有多窝火了。
尤其是一想到姬楼那个叛变的女人,他心中就更加烦躁了。
轰!
他一拳捶在了树干上,满枝头的雪花哗啦啦下坠,落满了他全身,而两人合抱粗的树干此时却被他捶了个前后通亮的窟窿。
正当他收拳时,他陡然间心神剧震,蓦然回首。
见身后十米开外冰天雪地中一名衣衫单薄的少年伫立在此,神情平静地与他遥遥相望。
这少年给他的第一感觉就宛若天地间踏足的洪荒猛兽,一双摄人心魂的眸子,让人脊梁骨发凉。
此人,他看不出深浅!
“你是谁?”墨焱沉声道。
衣衫单薄的少年眸光闪烁,抬手指了指他,淡淡道:“你身上有他的血?”
墨焱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血迹,这是林静闲受伤时迸溅的,于是眯起眼睛说道:“林静闲的朋友?我为何没见过你?”
按理说,他在莲花镇安插了无数个暗哨,只有是和林静闲有交往联系的都会被他注意到,并且掌握其行踪。
可是在属下报告中并未提及这个古怪少年。
李一淡然道:“你们摧岳祠的人来莲花镇刺杀林静闲,你们在明,林静闲在暗,所以说局势对他来说并不是很有利。”
“那么...”
“林静闲还需要一个在暗中的朋友,而且林静闲自己本人也不会知道这个‘暗中的朋友’的行踪。”
“这样,我的一举一动就不会有迹可循,也让你们无可琢磨。所以你们不知道,很正常。”
墨焱闻言心中不禁对这衣衫单薄少年露出丝丝忌惮之情。
他竟然一直在追寻着他们摧岳祠的踪迹...
天地嗡鸣,一把刀鞘凭空出现在李一手中。
他拔刀出鞘,铁器铮鸣!
李一握住弦月,气息节节攀高,由九品到八品,再由八品到七品,最终实力游动在八品和七品之间。
他感受着体内浑厚内力的变化,喃喃道:“那担货郎,好像送了我一件礼物呢...”
话毕。
一道挥斩,万籁寂然!
冰天雪地中一抹煞白冲荡着无尽风雪,凌厉朝黑衣少年这里袭来。
墨焱紧锁眉头,神色凝重,两手张开,数十条缠聚在一起的丝线横挡在自己身前。
啪!
坚韧无比的丝线如琴弦般在这一抹煞白下应声断开,声音清脆。
墨焱整个人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