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来的快,去的也快,从他走了,杨浩的书房就处于一个真空状态,没人敢进去,春喜儿说衙内似乎不愉快,所以没人敢来打扰。
傍晚时分,杨浩才从书房中出来,一个人站在亭子中,周围像是有一个低气压的气旋,下人路过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诸如春喜儿这样的亲信也是不敢过来随便打探,柴思若靠过来,问春喜儿:“衙内这是怎么了?”
春喜儿说:“郡主,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时迁大人来过之后,衙内就一直不开心。”
“哦。”柴思若点了点头,让春喜儿去取了一件披风。
到了亭子中,轻轻的给杨浩披上了披风,柔声说道:“衙内,入了秋,早晚就凉了,切莫着了凉。”
杨浩看到来人是柴思若,才从脸上挤出了一点点的笑容,却没有说话。
柴思若也不介意,继续说道:“衙内可是有何苦闷之事?能说给思若听听吗?”
杨浩闻声,看了看不远处小心翼翼的站着的春喜儿和潘金莲,叹了口气:“唉,我自己还说,欠命的,命已还,只是这世间真的有谁欠了谁的命吗?他们的命难道真就一文不值?都是一样的人啊,为什么要有这样的区别呢?”
循着杨浩的目光,柴思若似乎看出了点什么,低声问道:“衙内,可是之前的岳台发生的事情内有隐情?”
杨浩到也不隐瞒,点了点头,将时迁告诉自己的简单的又说了一遍。
岳台的刘德胜家资丰厚,不愧是财主之名,不过刘德胜膝下只有一个独子,年不过十七,却已经是臭名昭着,别看年纪不大,生性乖戾,最喜欢做些恶毒的事情,时迁说,岳台那些无名女尸应该都是出自这刘德胜儿子之手,最可恨的是,那些无名女尸多是手脚筋都被挑断虐杀致死,岳台坊间传闻,还有两次是直接做成了人彘。
一个人要多多狠毒的心肠,才会把一个无辜的人做成人彘?杨浩想不通,自己也有恨过的人,却从未想过这么残忍的手段,难道说是自己还是太过慈悲了?
柴思若听到这样的事情,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脸上带着一丝的恐慌:“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呵呵。”杨浩苦笑道:“因为阶级,因为层次吧,总有一些人会认为自己是上等人,可以肆意妄为,可以随意的挥霍别人的生命,或许就是这样吧。”
人类,这个可怕的生物群体,不论是任何一个时代里,总有一些人会洋洋得意的将自己归拢与上等人,在他们的眼里,其他人都是可以交易的物品罢了。
宋律之中,奴仆是可以买卖的,但是要经由官府签订契约,像春喜儿这样的,都是有契约的,而且官府之中也要有备案,当然了,契约时间到了,春喜儿和主家之间可以选择是否续约,又或是直接解除关系。
然而这只是面上的而已,官面上的东西,有的时候在强权面前,在一些特别的阶层面前是不通用的,甭说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样的话,史上能做到这一点的怕是只有怀疑是穿越者的王莽了。
民间之中,主家打死奴仆的常有发生,可最后的结果呢?势力不强的交点罚金,势力强的地方官府根本管不了,也不敢管。
杨浩很不喜欢这样的形式主义,可又没什么好办法,传承几千年了,形式主义依旧存在谁能说就一定能改变这样的社会状态?
柴思若不同于那些大宋的勋贵,听了这些事,脸上浮现出了怜悯之色,看着院子中忙碌的仆人们:“衙内,这事……您是要插手吗?”
杨浩没回答,不过柴思若从他坚定的眼神里能看出点什么。
“恐怕这事并不好办。”
是啊,不好办,杨浩自己也知道不好办,这样的事不只是发生在像刘德胜这样的地主老财家中,就汴京城里的那些所谓的士族门阀,谁家没有点这样狗屁倒灶的事情,就是那些鼎鼎大名的文士家中恐怕都不能免俗。
想要管,分怎么管,改变这样的风气恐怕是很难的,但是既然看到了难道不管?杨浩会觉得憋闷,憋的气都喘不过来。
他没有告诉柴思若的是石秀和薛勇虽然灭了刘德胜的门,但是灭的不干净啊,刘德胜的独子根本没有死,他们杀错了。
时迁匆匆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再次返回岳台,一是为了搜集刘德胜家虐杀奴仆的证据,再一个就是让白胜等人找到刘德胜的独子刘旺,这个人必须找到,因为他才是罪魁祸首。
和柴思若的一番谈话,到是让杨浩不再那么憋闷,也做出了决定。
第二日一早,杨浩换上了皇城司提举的官服,让李逵和武松开路,带着人直奔开封府。
吴择仁这边已经将一切都做好了,也重新让石秀和薛勇画押认罪,就准备将这些都移交刑部,结果这一早就被吓了一跳,杨浩亲自登门开封府,心里直犯突突,他到不是怕杨浩,只是这个货实在是太能搞事情了啊,他到过的地方,就没有平静过的。
而且吴择仁很清楚,杨浩来肯定是为了石秀和薛勇的事情,却摸不清皇城司参与这件事是要为了什么,打算干什么。
既然来了,就不能不见,不可能用什么借口推开皇城司提举的请见,皇城司有监察之责,到哪里都不会被阻拦的。
将杨浩请到了府衙后堂,吴择仁亲自迎了下来:“不知杨提举此来所为何事?”
杨浩也不跟他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