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翰林院中当值的欧阳澈最近几日总是心不在焉,经常的会看着窗外的冬雪发呆,他是在恨,恨自己为何不能与老师一同出征,却要在这里做什么编纂,看着这些尸位素餐的同僚,就像是在看一些行尸走肉一般。
赵官家钦点的翰林院编纂,不来这里当值是真的说不过去的,就算是杨浩再怎么维护着,也是要落人口实,这个道理欧阳澈是明白的。
捷报没有来,欧阳澈就心里惦记着,生怕这征战有个什么闪失,然后还自己告诫自己,以老师只能,怎么会出事呢?老师说年前就能平定叛乱,那就一定是可以的。
老师学究天人,总有奇思妙想,那群反贼怎么可能是老师的对手。
门帘被掀开,几个年轻人走了进来,拍打了一下一身的寒气,为首的年轻人叫吴祥,好结朋交友,当然,也是因为他的背景,吴祥有个叔叔叫吴敏,刚刚成为了太师蔡京的女婿,并且被提为中书舍人,接替了立榜样当初的位置。
冲着这一点,吴祥也就成了翰林院里年轻人的关注点,只不过欧阳澈才懒得搭理他。
这吴祥进了堂内,笑呵呵的说道:“这一次恐怕那镇北侯要完蛋了,我听说他曾许诺要在年前平定叛乱,现在连个捷报都没有,这要是无法平叛,那就是欺君之罪,你们都知道立下了军令状的结果是什么吧。”
杨浩在翰林院的名声真的是臭到家了,主要还是因为这货太不把翰林院不当一回事了,几次的将翰林院的面子当鞋垫子踩在脚下,换了谁也受不了。
周围的几个学子笑道:“吴兄说的是,这一次恐怕那镇北侯是要在劫难逃了。”
“哈哈……”吴祥爽朗的一笑:“那是自然,欺君之罪啊,总是好不了了,朝堂上没了这种人,才是真的清明。”
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怒吼:“吴祥,你说什么?”
众人看过去,正看到欧阳澈瞪着一双赤红的双眼,喘着粗气,像一头怒兽一样盯着自己。
经历过檀渊之站的欧阳澈再不是曾经的那个文弱书生,这发起怒来,杀气还是有的,吴祥几人到真的吓了一跳,不过很快镇定下来,吴祥嘴角挑了挑:“怎么?欧阳澈?哦对了,你是拜在了那杨浩门下的,呸,我等士子竟然去侍奉那等腌臜货,真是有辱门楣。”
“你……你敢再说一遍?”欧阳澈怒极,身体都有些颤抖,终究是书生,不是李逵这样的夯货。
“再说一遍又如何?我就说你是有辱门楣了怎么了?翰林院有你这样的人在,真真的是侮辱了翰林院,你那老师杨浩要是死在了河北路才是最好的……”
吴祥正得意洋洋的说着,没想到欧阳澈突然一下跳将起来,抡起拳头照着面门就打将下来,吴祥一个没防备,被欧阳澈一拳打的是鼻孔穿血,倒退了几步,抹了一把脸,看到的是满手的血,整个人都慌了。
“你……欧阳澈,你敢打我?哎呀……出血了,来人那……欧阳澈要杀人了。”
翰林院嘛,原本是个文明的地方,当然,人员集中的地方,有些口角也是正常的,但是真的要说动手,基本还是不存在的,大家会以文明的方式互相下绊子而已,明着动手是不会干的。
但是,欧阳澈动手了,而且是十分凶狠的动手了,不理会其他几人,欧阳澈的凶性完全激发出来,也不管吴祥说些个什么,追上去又是一个飞脚,硬是将吴祥踹的踉跄着跌出了大门外。
原本几个和吴祥交好的还想帮手的,看到欧阳澈那凶狠的样子,全都选择了观望,生怕凑过去溅了自己一身的血。
文人嘛,都是爱惜羽毛的,这不光是名声的问题,更主要的是怕疼,怕挨揍……
吴祥也没想到欧阳澈会动手,他哪里会打架,被欧阳澈踹到了院子里,跌坐在了那里,欧阳澈跳出来,骑在这货的身上,大嘴巴子抽的那叫一个爽利。
“让你侮辱我的老师,让你侮辱我的老师……今日里,我便打杀了你……”
众人终于看的明白了,这欧阳澈是真的要杀人啊,有人去找大学士们,有人赶紧组织着将欧阳澈拉开,几个人一起,这才将疯了似的欧阳澈从吴祥的身上拉下来。
还好的是吴祥还能爬起来,就是两个脸蛋子肿的厉害,活脱脱的被抽成了猪头。
院子里闹成了一片,翰林院外,李纲刚刚到,看着这个大门,有些唏嘘,曾经自己也是这里的一员,自从成了拜入杨浩门下,这里反倒是陌生了很多,昔日的同僚也和自己疏远了。
回京以来,休息了很久,最近有些急,急于知道河北路的战局情况,想着这个能够跟随老师经历过檀渊之站的师弟能知道些什么,这才来了翰林院,要不然还真的是懒得过来。
进了正门,转了两个圈,正看到关系还不错的张择端急匆匆的跑过,一把拉住:“正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张择端这才看出这是李纲,在矿区留了将近一年,风吹日晒的,李纲早没了当年的风雅,剩下的只是老农一样的沧桑。
“哎呀,是伯纪兄,快,你那师弟和人打起来了。”
李纲一听也急了,和张择端快速的跑了进去。
到也是不远,到了欧阳澈打架的院子里,就看到这货坐在那里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吴祥,翰林学士,尚书左丞冯熙载已经到了,问明了缘由,真的是气的不行,这期间为何如此,他心里明白的很,只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