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变了吗?心狠了吗?”
阳光下,杨浩这样自己问着自己,或许吧,从打苏州府外一战之后,似乎就真的有了变化,杀性越来越重,这样的变化不敢说好,也不敢说坏。
最起码在朱勔这件事上,杨浩觉得这样更加省事,与其让这个祸害回来折腾,不如直接解决了的好,事情扯开了,反正你们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有如何?你蔡京真的敢和我拼命不成?
就像是这宋老六,一个赌徒,为何要同情这样的人?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如果说这宋老六真的不再进入赌坊,杨衙内绝对会送他一场富贵,这种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值得培养,但是……
赌徒就是赌徒,之所以活成那个样子,是有原因的。
梁红玉迟迟不肯离开,杨浩看着她那纠结的脸,淡淡的说道:“怎么?不忍?”
“老师……”她迟疑了一下说道:“宋老六固然可恨,可……要是没了双手,那一家怎么活啊?”
出身不同,见识也不同,经历不同,想法自然不同。
“红玉啊,你觉得你再一次放过宋老六,他就不会再去赌了是吗?他那婆娘和几个孩子就能活下去了吗?如果再出现了上次的事情你还要打抱不平是吗?然后你就一直管下去吗?”
“我……”梁红玉迟疑了,她知道,杨浩说的不是没有可能,就宋老六发下那样的毒誓,明知道袁三儿是不敢忤逆杨浩的,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走进了赌坊,这怪谁?
看着她那快要落泪的样子,杨浩嘴角撇了撇:“算了,去打断他一条腿,告诉他,这是本侯收的利息,让他们一家去婷儿那里做工,再敢又犯,四肢皆断。”
梁红玉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明白,这算是格外开恩了,在自己老师的眼里,一个宋老六算得了什么,之所以还再管着这个闲事,还不是因为她自己,真的要说,要了宋老六一家的命,或者彻底不管也都是应该的,他们的死活有那么重要吗?
“红玉啊,记住了,有些事能管,也可以管,但首先,你要有那个能力去管,如果没有那个能力,你只会害了更多的人,还有,看事不要只看表面,去吧。”
“是,红玉记住了,红玉告退。”
掐着时间一样,赵构火急火燎的来了,一进来,先灌了一碗茶水,随后瞪着杨浩:“朱勔是不是你杀的?”
“殿下你冤枉臣啊。”
看着杨浩这无辜的样子,赵构迟疑了:“真不是你做的?”
杨浩两手一摊:“有必要吗?何苦来的?”
“这……”赵构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个什么,仔细的盯着杨浩看了好半天,确实没觉得杨浩在骗自己,有些颓丧的瘫在了椅子上:“我就说不是你做的,可朝堂上那群狗贼却都在叫嚣,父皇也很难办,杨浩啊,入宫去见见父皇吧,有些事你还是需要解释一下的。”
杨浩暗自庆幸,演技还是不错的,和赵构关系好,但还不至于将这些事告诉他,赵构还不成熟,而且老赵家这爷几个还有个通病,就是耳根子软,今天听了这个的,明天也许就听那个的。
谁知道哪天赵构会不会顺口就给说了出去的,安全起见,自己知道就好了。
赵构这话说出来,他也就明白了,赵佶在顶着压力的,皇城司已经去查这件事了,会有结果吗?肯定不会有的,这是一个必然,但朝堂上那些人绝对不会消停,这些天天混吃等死的家伙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由头,那还不得疯狂的蹦跶,加上一些人的推波助澜,赵佶必然头疼。
“走吧,臣想着应该是官家召见啊。”
这一路上,赵构都觉得应该不是杨浩做的,大家虽然不喜欢朱勔,可毕竟不是什么政敌,没必要做的这么狠,搞垮就好了,朱勔这人将江南闹成这样,以后闲置不用便是了,何必要杀了呢。
他是不会明白杨浩一直都记着一个道理的,那就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一个高俅下落不明,就让杨浩好一段时间都感觉如芒在背,现在这个朱勔,杨浩可不想让他活着,哪怕他没有了权势,活着都是一个威胁,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个祸害。
入宫,赵佶果然显得颇为委顿,似乎有些精神不济,杨浩见礼,起身,赵佶才问道:“那事情……和你有关否?”
“官家,臣不知何事。”
赵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有你不知道的吗?”
杨浩笑道:“官家,臣最近在家中韬光养晦来着,真的不知道。”
“行了,朕知道了,你这是要撇清自己是吗?”说着又瞪了一眼:“真的没关系?”
“确实没关系。”
“那就好,是朕多心了。”
“官家,臣有事奏。”
赵佶蹙眉:“何事?”
“立法索民田契之事。”
“哦?之前太傅曾提过此事,只是不知做的如何,现如今你掌西城所,朕到是有了兴趣听听,你这个索民田契要如何做。”
“官家,臣以为,这天下的土地都应该是官家的,是大宋的,所以,田契不应该在万民手中……”
杨浩侃侃而谈,一开口就吸引了赵佶的注意力,他是不会说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样的话的,赵佶不是傻子,诗经如何注解人家门儿清。
但说这天下土地都是他老赵的,他是喜欢听的。
杨浩是有打算的,既然赵佶划了三路给他,那这三路就彻底的开始当做试验田,之前在京东西路弄的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