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接二连三的打蔡京的脸也没错,先是从礼部尚书蔡翛的手里把教坊抢走了,现在又直接抽了吴敏,抽的那叫一个响亮。
吴敏是不敢欺骗蔡京的,将千金一笑楼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蔡京的脸色果然是阴沉了下来,至于在想什么,谁也不敢揣测。
倒是蔡翛在一旁听得,是真的有种想要一脚踹死吴敏的想法。
招这吴敏为婿,是因为这吴敏长的着实不错,而且也有才名,进士出身,这是蔡京看重的,但没想到这个家伙灌了点黄汤儿竟然能干出这么无脑的事来,只要这谤君的罪名定死了,他吴敏就废了。
没好气的瞪了脸色苍白的吴敏一眼,蔡翛低声说道:“父亲,这杨浩越发的嚣张跋扈,您看,是不是该给他点教训才是。”
蔡京缓缓的摆手:“教训?如何教训?你又想怎么教训,只要他状告元中谤君,你如何做?”
蔡翛语结,其实这事啊,要是说知道的人少还好,关键点在于众目睽睽之下,而且被童贯和梁师成看在眼里听在耳里,怎么弄?
在不考虑那些没资格和赵佶对话的看热闹的人之外,单独杨浩状告,你可以说他栽赃嫁祸,跟他扯皮,但是童贯和梁师成一起说呢?
蔡京捋了捋长须,叹了口气说道:“这杨浩或许已经和那童贯站到了一起了。”
老东西脑袋转的很快,只从吴敏的只言片语里猜到了昨夜里发生了什么,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杨浩置身事外,偶尔找点事儿的话,他不怕,只要单独面对童贯势力,蔡京不虚,但是杨浩加入的话就不一样了。
毕竟现在都清楚的很,汴京城的驻防军都在人家手里控制着呢,说白了,杨浩就是第二个高俅,而他比高俅还多一点,那就是和康王赵构交好,和后宫韦氏交好,同时和太子赵桓还有点不清不楚。
蔡京是老了,却看的清楚,作为一个投机者,他很小心,所以才能走到今天,说他权倾朝野吗?基本上还算不上,只是在某个时间段,深受徽宗赵佶的恩宠而已。
这老东西在相位时,也有被罢相的时候,到老了,赵佶两次封王给他,他都婉拒,很谨慎,也很小心。
阴谋论一点说吧,赵佶给蔡京封王未尝不算是一种试探呢,虽然是文艺皇帝,但真的不会是完全没有智商吧,在这一点上,赵官家比那李煜强的太多了。
蔡翛深知自己的父亲的秉性,果然不说话了,只是有些不服气的样子。
蔡京再次叹了口气:“朝廷已经和金人达成盟约,这宣和三年啊,怕不是要大举伐辽,这个时候生事,恐怕不妥,元中啊,为父说这些,你可明白了?”
吴敏愣了一下,然后马上点头:“小婿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吗?反正蔡京没细问,也不想多问,他还有句话没说出来,也没法说出来,那就是和赵佶这几次的接触下来,蔡京觉得自己曾经熟悉的那个赵官家在变,而且变的很快。
这是一个信号,对于蔡京来说,不太好的信号,一个喜欢权利的人,他喜欢的是一个自己能够掌控的君王,可如果这个君王自己掌控不了了呢?甚至揣摩不到想法了,那该怎么办?
吴敏离开了太师府,年节的汴京城,街上全是喜气洋洋的,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个年过的糟心啊,真特么的希望有卖后悔药的。
其实出来之后他就明白了蔡京的意思,还是要隐忍,可这口气真的能咽的下去?
他到是咽不下去,却有人能咽下去,白时中一早匆匆准备了礼车,直接发往太傅府,拜帖递上,充分的表现出了对镇北侯的神往等等……
杨浩不见他,他就一直等,其实还真不是杨浩不见,而是没起。
直到起来洗漱之后,才知道白时中来求见,春喜儿很激动的说礼物颇丰,那好吧,看在这个面子上,给你一个机会。
白时中是和吴敏交好,可吴敏是谤君啊,这个罪名要是连带起来,没准把自己牵扯进去,而且昨夜杨浩那略有深意的一眼,让白时中一晚都没睡好,再挨顿打倒是无所谓了,又不是没挨过,大不了再飞两颗后槽牙就是了。
可是,问题来了,跟着吴敏再这么混下去好吗?自己这个吏部侍郎还能不能再往上走走?蔡太师还真的能把持朝政吗?
童贯和梁师成站在杨浩身后的那一幕他看的太清楚了,聪明如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再联想起康王赵构,以及太子赵桓对蔡太师的态度问题。
直到天亮,白时中顿悟了,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见到有些虚弱的杨浩,白时中吓了一跳,还以为杨浩生病了,却不敢多问,很是卑微的执礼拜见:“白时中见过侯爷。”
“坐吧。”很淡然,杨浩还是那没精神的样子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白时中不敢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些战战兢兢的欠着屁股坐下,脸也不敢抬起来。
“蒙亨啊,今日怎么想起来本侯府上啊?”
“哦,侯爷,下官是来恭贺侯爷的,侯爷又得美人作伴,下官是真心的为侯爷高兴啊。”
“真心的?”
“下官发誓,绝对是真心的。”
“嗯,挺好的。”杨浩点了点头:“以后多真心几次吧,本侯很喜欢,行了,你走吧,本侯没有多余的饭菜。”
“这……”
离开太傅府,白时中是懵的啊,这叫什么事啊,走得远了,才啐了一口:“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