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喜第二天就给项小虎兑现了承诺。
信誉是一个企业必须具备的素质,也是一个男人必须遵行的守则。
他能白手起家,赤手空拳打出这片天下,自然深谙此道。
再毒的鸡汤也没有一张支票带来的动力更大。
再说,他和项小虎的策划刚走到一半,他如果不支付这笔奖金,可以想象结果会很不乐观。
这也是那个臭小子的高明之处,故意留下这么个诱人的尾巴。
项小虎怎么可能给他反悔的机会。
虽然及其肉疼,张德喜还是在九十万的奖金单子上签了字。
“你压我这一万,又借了一万,加上昨天一万,你还得还我一万。”
“还有,你说事成了,整体投入你负担一半,你再给我五万五,加起来一共你再给我六万五。”
“是这个帐吧?”
项小虎:“张总,有点小气哦……”
“公司账上可是多了六百多万……”
张德喜用白眼翻了一下这个看上去呆苶苶一脸苦相的奸猴子。
“你小子不能拿了钱跑路吧?”
“哪能,有你这么好的老板我一定会跟你干到底。”
“我现在怎么感觉你小子又不能相信了呢?小钰和小王你看上谁了?这笔钱你打算怎么用……”
项小虎眼睛盯着张德喜手里的奖金条,一把抓上去!
“我有点后悔了,要不方案的费用你再承担一点吧。”
“老板,咱们做事得言而有信......你撒手呀......”
“要不你新成立的办公室里的自有资金从这里出吧?”
“这么多钱,你自己怎么花得完。”
项小虎不管张德喜一个大老爷们的絮叨,抓住奖金条用劲,“老板,你再不撒手就撕碎了......”
“好吧,办公室自有资金可以让袁香钰监管。”
一张奖金条,项小虎和张德喜一人抓住一边,好在还没撕碎。
张德喜现在不只是肉疼,心都在疼。
我咋就这么蠢,自己咋就没这心眼呢?
这钱就让这小子这么就整去了,这可是小一百啊!
不只是自己,下面那些人一个个都是,蠢货!
半个月不到这小鸡贼就从海王赚走这么多。
“你......撒手!”
“艾玛,这都说好的事,老板你可真墨迹。”
项小虎终于抓住个松动的机会,使了一个寸劲把奖金条抢了过来。
“小子,你知道我多心疼。”
项小虎平整着奖金条,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有啥心疼的,现在有比你更心疼的呢。”
任广儒不只是心疼,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先是手下小付告诉他,奥普尔十五层今天关着门,没有人进出。
这时候他还能沉住气,公司刚开始初建,保不齐都很忙,也属正常。
他让小付别离开奥普尔,继续看着。
然后他打通了小姨子的电话,让她联系一下定制空调那两人。
不一会小姨子回电话了,哪俩人的电话打不通,一直关机。
任广儒感觉不妙,急忙开车去了奥普尔,找到办公室去问。
结果奥普尔工作人员也一脸懵逼,是呀,他们先交了一万的押金,说公司来了之后再全额交付,然后提出来先装修一下,把办公家具先进来。
这还能有假么,再说这样的大户可不好找,奥普尔物业就把钥匙给了他们让他们先打扫装修。
结果今天保安来说人没来,打电话也关机了。
报警?
我们报什么警?
人家不单帮我们把一千多平的办公楼粉刷了一遍,还留下了一万块钱,我们报什么警、报警!
你有病啊!
任广儒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人家说的有道理呀,这社会上还有得到好处报警的么?
库伯橡胶要进驻宁古塔的消息,像潮水里的浪花,汹涌而来,顷刻消失。
任广儒气疯了,开始找人查。
装修队找到了,人家是实实在在收了钱的,可人家干完活拿钱,别的啥也不管。
家俬商场也找到了,结果办公家具说人家是先交了押金的,把家具拉过去安装完就给钱。
是呀,本来不交钱是不行的啊,可是对方订购的数量确实太大了,并且他们也只是让先送去一部分,办公家具公司一看也合理,就同意了。
结果昨天下班前,对方说公司预算没跟上,先不要了,公司就把家具又拉回来了。
报警?
报什么警?
我们啥也没少,人家也没让退押金,白捡了一万块钱,你让我报警?
你干啥的你?
你有病吧!
市场调查员不用找了,那些人在这个城市就像大海里撒了一把沙子,没个找。
其余的办公家电也不用去了,套路都是一样。
事情到了现在任广儒用屁股想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自己进套了,让人设进局子里去了。
可他能怎么办呢?
这个局太完美了,可以说整个局里的所有人都得到好处了,没有一个人能站到他这边帮他说话。
甚至这个事还没法跟谁说,怎么说?
摆明了是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说出去不够丢人的。
全得到好处了,唯有自己,砸到手里一百五十多个快要生锈的高速公路广告牌。
风吹日晒,雨打飘零……
这玩意到了秋天更不好出手。
张!德!喜!
任广儒咬牙切齿!
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