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家良没有戳破胖刘的谎言,因为他害怕,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胖刘会说什么。
他很清楚,一个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什么都干得出来。
胖刘也不例外。
如果胖刘回头把自己今天干的事说给“别人”,那就完了!
毕竟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三十多岁的关家良还没糊涂到骗自己。
他确定昨晚那一切不是梦!
是真真实实的——有人要搞自己,或者,他们仅仅是警告。
仇家?不大可能。仇家直接就把自己废了。但性质大差不差,肯定是自己得罪的人。
卖山蘑菇的老李?还是新来卖松子的?
还是……
想了半天关家良更害怕了,原来自己得罪过那么多人。
断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
这些人都有可能跟自己拼命!
他不确定昨晚来了几个人,最少两个,再多不知道。整个过程他的眼睛都是蒙着的,听声音~~当时太害怕了,没留心去听声音。
有一点是肯定的,对方都在暗处,能力非同寻常,真要搞自己,好像很简单。
关家良不敢想,昨晚给他带来的心理阴影面积太大了,太沉重!
就像窗外阴云密布的天气,黑乎乎的压住了这个城市。
街路上匆匆赶路的行人跟他一样,知道要下雨,但不知道会在哪个时间。
关家良不想见人,也没留在家里,收拾收拾,带着孩子去了父母家。
他得换换地方,放松一下。跟父母在一起,他心里能踏实一点。
猫在家里三天没出门。
郭小鬼给他打电话,老刘的厅位开门了,蘑菇开始发货了,怎么办?
“放,都放,以后不管他们的事了,爱怎么就怎么,咱不管了。”
郭小鬼很诧异,来钱道呀,不管了?但他没多嘴,老大咋说就咋办。
不一会又来电话,卖松子的也开始发货了,是不是也放?
“废话!听不懂我说什么嘛?都放!以后别鸡管这些了!”
关家良用力按下结束语音的按钮。
那个卖松子的,好像姓裴,有个大哥跟他打了招呼,让他一粒松子都别出穆连!
在性命攸关的当口,关家良不敢做任何举动。现在还没找出来是谁,在没跟对方谈好的情况下,谁都有可能是警告自己的人。
所以,就算大哥再找他,他也不能干了,还有什么比命重要?!
……
项小虎伤好能出门之前,猴子已经回来了。
没见着虎哥,把事跟嫂子学了,金巧儿夸他聪明会办事,给了他一个女式的翡翠指环,让他留着给媳妇带。
指环翠绿,透着一种凝结的润光,一看就非凡品。
猴子不敢要,他知道这东西比金子贵多了。
“拿着吧,以后有媳妇总得有个拿得出手的东西,你跟虎子是兄弟,别客气那些没用的。”
所有后坡的小年轻,虎子能用的都安排一摊事,不是负责技术,也管理着一块。
就猴子,得哪往哪一放,有时候让他自己找事干,工资到月就开,不比别人多,也不比别人少,很神仙。
祁红和金巧儿谁有事都找猴子跑腿,但她俩都知道,虎子没事总把他叫一边训一通,扇几巴掌。
金巧儿接到裴德斌的电话都没告诉虎子,心里琢磨一圈就把猴子找来了。
问他行不行,猴子说,那我得去看看的。
“看可是看,处理不了,你也别回来了,以后在穆连跟着发货吧。”
金巧儿说的时候故意冷着脸。
“你虎哥受伤了,难道真有事了,你们都白给呀!”
猴子当然不白给,白给能叫猴子!
项小虎知道事情的经过之后,说了句:“神鬼偷天,猴子看书不多,倒是教啥会啥。”
这招他们会,别人也会。
事情很明显了,暗处的人也在玩这招,就是要把项小虎搞死。
“那三个人呢?”项小虎终于可以出门了。
“不用管他们,额姨让那勇处理的,以后肯定不会再找麻烦了,放心吧。”
看金巧儿不多说,虎子也不问了,没心情,还有别的一大堆事呢。
项小虎身上的伤是好了,表面上还有不明显的淤青,但还要坚持喝一个月汤药,三个月内不能出力。
他不知道对方是谁,是一个人还是无意赶到一起的一帮人。
先是针对雪峰生鲜,然后把自己放倒,接着再收拾裴德斌。
这是一连贯的杀招,就是要斩了项小虎辛辛苦苦扎下来的根。
这些事里或多或少都有肖玉龙的影子,但又都不是肖玉龙亲自在做。
项小虎觉得不是肖玉龙,因为没必要。他们两个没有过深的利益冲突,买卖不成也没必要弄得生死仇敌一样。
再有一个原因,就是太明显了!
明显到,一看就是肖玉龙!
恰恰这种表面上理所应当,往往都不是事情的真相。
再有就是,项小虎真没时间。
张德喜倒没什么,火三火四跑来几次,碰到祁红让她给了几句,有多大的事都回家等着去,看不出眉眼高低!
张德喜只好老老实实等电话。
可徐牧不行,金巧儿和祁红谁遇见了都得恭敬些,别看他和张德喜一般大,但虎子跟张德喜叫哥,深点浅点没什么,这个叫叔叔,可不敢太直接。
徐牧是真急,回去越琢磨越觉得项小虎弄这套简直神来之笔!
开春了,马上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