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裴德斌走后,王艳波再也没找过他喝酒,因为裴德斌确实很忙,王艳波知道,很多人现在都在找号称财神爷的裴德斌。
可以想象,一个人这么红,一星半点的好处是打动不了他的。
可他王艳波还有啥?
煎饼?
不是没送过,刚开始裴德斌盛情难却收了点。
后来知道,人家吃的菜都是雪峰生鲜的,煎饼也都是农户用有机玉米加工的,据说那种粗了糙吧的煎饼在京都卖二十块钱一斤。
后来,农商会挂牌了。
很低调,也没放炮也没请吃,就是在三分地农业投资公司门口多挂了个牌子。
这个低调只是相对外界。
但对穆丹的中小企业造成的轰动,是非常大的。据传备用金就十来个亿,只要项目好,人家不差钱。
王艳波也给裴德斌打电话恭喜道贺,裴德斌很忙,说了声谢谢,然后回头联系,电话就挂了。
王艳波心凉了半截,心里寻思,这是没戏了。
小一个月,一有要债的上门,媳妇就跟他吵一次,几乎就没消停过。
甚至大舅嫂子都上门了,直接要钱!
那意思不管你咋的,砸锅卖铁你也得把钱还了。
指望你这买卖有起色,攒钱还?
可得了,你那堆机器现在还在那扔着呢,指望手工摊那点玩意,卖的全算你挣的,三十万你得攒什么时候去!
还钱!
小生意就是这样,尤其采购了机器设备的,买的时候一笔好钱。
卖?那就完了,废铁一堆!
找同样需要一样设备的同行,好不好找不说,找到了价格也会压得极低,就是比废铁值点钱。
王艳波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但也只是个念头,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肩膀上扛着山一样的责任,想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没办法,心如死灰的王艳波开始联系出售设备。
首先他联系了生产设备的厂家,希望对方能够半价回收。
可人家说公司没有这方面的业务,价格都不谈,假模式样地说,如果遇到收购二手设备的会联系他。
这就是扯蛋的事,真有买家,怎么可能联系他,卖也是卖公司的,还能轮到他。
王艳波又联系其他同行,倒真有想要的,要一两个,给两千块钱……
这种半智能化的设备王艳波是和厂家一起研究定制的,当时踌躇满志,所有零配件和电机都要最好的,不算其他,只一个永磁电机就近万元。两千?
特马的!两千不如拆了卖!
王艳波又联系买电机的客户……
电机真有人要,价格也合理,人家凑个整,给六千,一台亏不到三千。
可真要拆的时候,媳妇又不干了,趴在机器上寻死觅活的嚎啕大哭。
王艳波知道一直跟自己辛苦奋斗的媳妇也舍不得,两个人抱在一起在车间里哭了半天。
哭完了,该干的还得干,王艳波还是拆了第一台机器。
拆第一台机器没经验,拆完天就黑了,该吃饭得吃饭,日子该过还得过。
媳妇没心情,吃了两口就跑回卧室了,王艳波知道,又去哭了。
这一整,王艳波也没胃口了,筷子一扔,坐到沙发上点一支烟,感慨自己半生沉浮,最后这一得瑟,一生都赔进去了!
一支烟没抽完,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裴德斌?
裴德斌不是很少,是就没主动给他打过电话,今天咋了?
赶紧接起来,问斌哥好。
“今天开会,你的融资计划过了,准备一下,明天我们老板要去你公司现场办公。我这太忙,不跟你多聊了,明天再说哈。”
电话挂了。
就两句,一句有用的一句没用的。
王艳波人都傻了,过了?啥意思?
现场办公?又啥意思?
这时媳妇红着眼睛从卧室走出来了,没精打采的问:“不吃了,不吃我收拾了。”
“等会,媳妇,那个……裴总来电话了,好像说,他们公司答应给咱投钱了。”
媳妇愣一下,然后问道:“什么叫好像,你是不是给他送礼了?”
“我,我哪有钱给他送礼。”
“哼!那就是他糊弄你给他送礼,波子,咱可别信这些事了啊,有那命也不至于等到今天,可不能再上当了。”
王艳波赶紧摇头,说:“媳妇,斌哥不是那人,他也是从苦日子熬出来的,当年比咱们还惨呢,是那个老板帮了他。
他很感激,知恩图报,除了推不过去喝点酒,从不私下收钱,不然我们不能交往这么长时间。”
“是,是很长,从上次那两个小年轻的来,到现在都多长时间了,反正我不信,也不允许你再请他喝酒什么的,那不是钱啊。”
王艳波知道说服不了媳妇,也不跟她争了,咋回事明天就见分晓,反正再坏也没有比现在更糟的情况。
但这一夜,王艳波也真是没睡好,患得患失忐忑不安辗转反侧好顿折腾。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的王艳波早早去了公司,也不管媳妇跟在后面嘟囔,把办公室好好收拾了一遍,又烧水又准备好茶,然后去门口站着,等。
看着呆呆远望的老公,媳妇以为王艳波魔症了,竟哄着要拉他去医院……
终于在上午九点钟,裴德斌来了,跟他一起下车的是一个很精干的短发女人,手里拎着个密码箱。
后面一辆车,下来的项小虎他见过,跟着下来一个极美的女孩,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