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瞬间怂了,她缩回手,低着头,葱白的十指不断的搅着,表情很委屈有些恐惧又有些怂。
突然一把白刀子拍到了她旁边的桌子上,“啪”的一声,那双修长的手指把它按了上去,安锦吓了一跳。
她脚步忍不住后退,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退到了墙角,脚后根的鞋子一下子抵在墙根上,退无可退。
他穿着一身病服,脸白的跟鬼一样,失血过多的缘故,看上去没有什么血色,可见那时候安锦是下了多重的手。
她微垂着头,垫着脚尖,两脚不自觉的摩擦了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
容华没有看她,惨白的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有些恐惧,像从电视里走出来的吸血鬼一样,这样的他,让安锦无端的害怕了起来。
可她更怕被他关起来,那种绝望、遥遥无期的感觉,她想过去死,可内心没那个胆子。
她曾经幻想过从楼上跳下去就解脱了,可一想到,自己要死不了,落了个残疾,半身不遂,痛苦万分的死不了,也活不了的样子,她就没那么想不通了。
三年的时间,只觉的无聊透顶,连只耗子都看不见。
人生何其无味?
可她想不通,最后,容华为什么还要来救她,明明很讨厌她,整整三年,都把她关在那阴冷的别墅里,最后为什么还要来?
安锦低垂下了眼眸,细长的睫毛遮挡住了眼底的暗淡的光。
她欠他条命……
重活一世,她没那么傻,该软就要软,来硬的,他只会变本加厉,而这一世,她不会再让历史重演了!
这男人特么就像神经病一样,稍微一点就炸。
安锦咬了咬牙,伸手狠狠的在自己腰间掐了一把,顿时泪眼汪汪的朝着容华扑了过去,哭得肝肠寸断,一片梨花带雨:“老公,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好,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那股淡淡的女儿香侵透在鼻尖,很清冽,没有外面那些女人浓浓的香水味,跟他想像中一个味道。
容华浑身僵硬,瞳孔剧烈的收缩着,他低眸凝视着腰间那双手,菲薄的嘴唇抿了抿,眼眸殷红:“闭嘴!”
“放开!”
安锦是个天生反骨的人,是帝都的小魔女,即使被容华关了三年,也没有向他低个头,认过错!这就足够看出,她性子有多要强,被安家宠坏的劣根性与生众聚来!
第一次被人凶,还是被容华凶,安锦下意识就反驳了回去,速度快得来不及过大脑,她怒视着他:“你有本事揍我!有本事别凶我呀!”
她发誓,这纯属特么的第一反应!
“……”保镖。
刚吼完这话,她明显的感觉到身边的温度降了下来,冷的她连她灵魂都跟着在颤抖。
她突然不敢抬头去看容华的脸色,安锦颤巍巍的抬头,完美的下巴颏上,那张脸也完美的阴沉了下来:“……”
容华眼睛冰的冻人,阴鸷的眼眸里拼射着瘆人的寒意:“把她给我拉开!”
“别让我再看见她!”
保镖听闻连忙走过来去拉人,安锦吓得小脸发白,她不要!
容华这一走,她知道,她三年都看不见他人了!
这男人心比谁都狠,她比谁都知道。
“我不要!”安锦挣脱开保镖的手,冷艳的小脸朝着容华的保镖呵斥道:“你们敢碰本小姐一下试试?”
“我是安家的大小姐,容家的主母,你们谁敢碰本小姐一根毫毛?”
“不想活了,是嘛?”
“手不想要了?”安锦冷声道。
“这……”保镖们面面相觑,有些犹豫不决。
说到底,这女人是他们爷明媒正娶的夫人,他们不敢动,人家夫妻不合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到头来,夫人在爷的耳边吹吹耳边风,想起主子狠厉的手段,他们都别想活了……
“安锦,别再挑战我的底线,后果,你承受不起……”容华眸色深沉的盯着面前冷艳妖娆的女子,一张脸面无表情,冷的可怕。
容华话刚落,保镖们便面无表情的走了上来。
安锦猛的甩开保镖的手,修长白皙的双腿分开,直坐在了他的腿上,一双柔软无骨的手紧紧的楼住了他劲瘦腰,十指扣紧不放,小脸埋进了他的脖颈:“我不要走……”
保镖们顿时尴尬不已,这进退两难,他们总不能去把小夫人给扒拉下来吧?
“容华,你娶了本小姐,就得为本小姐负责!”
“你要敢把我关起来,我就恨你,恨你一辈子!”安锦闷声闷气的埋在他肩膀上说。
容华浑身一震,他指尖微凉,骨节分明的手抓着轮椅上的扶手几乎握不住。
诺大的酒吧,没有一个人敢吱声,昏暗五色的灯光绚丽的转动着,高大威猛的保镖将轮椅上的两人包围在其中,娇小玲珑的女子坐在他的腿上,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那身旗袍下白皙的腿若隐若现,却没有一个人敢把瞟一眼,容华坐在轮椅上没有动,手依旧放在两侧。
时间不来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让人站不住。
而某人的肩膀上,却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爷,小夫人好像睡着了……”有人冒死进谏,额头上的冷汗不断的往下流。
这种情况小夫人也能睡着,这心是有多大?
容华低头看着趴在他胸口上的人,那张冷艳的脸眼睛微闭,脸颊上带着些泪珠,面部轮廓也柔和了不少。
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