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辉巴拉巴拉的说了这么多,就一个意思,我没别人,这么些年我都是一个人,我在城里有份工作,就是身体不大好,重点是为了养身体才没有马上回来找你们的。
“哦。”周氏听罢,应了一声。
似乎又觉得就这么应话有些敷衍,似乎冷淡了些,便又说道:“我就是问问,你这么些年没回来,就算身边有人,我也不会怪你的。”
周氏这么说,周正辉却不觉得心喜,他还能不了解女人?
嘴上这么说,可他真的要说自己有人,保准把他踹下床去,赶出家门。
周正辉回来可是有目的的,自然不会想被赶出家门,所以,他不会也不能说。
“没人,我没那花花肠子,我身边至此至终都只有一个人。”
他以为自己深情款款这么一说,周氏会感动来着,但周氏只是安静了一会,就在周正辉以为她睡过去的时候,周氏才开口:“嗯。”
又是嗯?
周正辉不由的皱眉,这婆娘就不会多说几句话吗?
以前也没觉得她话那么少啊。
他是她男人,他千辛万苦,没有忘了她们娘四个,存钱从回来找她们,难道她就不能激动开心一下?
哪怕不是激动的鼻涕眼泪糊一脸,至少也要表示一下对他归来的欢喜和兴奋吧?
比如说,问他话,不,还是别多问了,最好是和他说一说这些年的情况。
像,家里的收益啊,存款有多少啊,日子过的怎么好。
再不然就说说村里的事情,比如虎王无籽西瓜的种子是如何培育的,牛罗村的厂子是怎么办起来的……
这些,周氏通通不说,周正辉不耐烦的在心里直翻白眼。
闷葫芦一个,啥也不行,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还有,居然没给他添置新衣裳,家里又不是没钱,十来年的破衣裳还留着干什么。
也就是生了三个孩子,又碰巧他有需要,要不然他才懒得回来呢。
想起刚才周氏还小心的把那十一二年前的衣裳放回木箱子里,周正辉就忍不住在黑暗中翻白眼。
周氏可不知道周正辉心里的活动,她刚闭上眼睛,身旁的人就开口了。
“孩子他娘,你是不是在怪我?”
周正辉的语气带着三分的痛苦,三分的身不由己,还有三分的压抑外加一分的哽咽,让周氏不得不睁开眼睛来。
“没有。”
怪?
一开始是不怪,后来被她娘家那边逼迫改嫁的时候也没怪过,但是早几年是有怪过的,确切来说,是有点怨的,也就是快活不下去的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难受的时候怨怪上那么一下。
后来啊,忙活起来,日子越来越好过了也就想不起来怪了。
想起来的时候,周氏对丈夫就是怅然和想念,甚至她都开始接受他不在的事实。
怪不怪的,日子照样还得过啊,活着的人得努力活着不是。
再说她带着三个孩子呢,得把日子过好喽。
“你不是也是身不由己么。”周氏:“再说,你现在不是回来了么,全须全尾的回来,就已经是上天保佑了。”
“我哪里还会怪。”
周正辉听罢,心里的不满才稍微消了一点,心道,还算识大体。
被打断了困觉,周氏也感觉出周正辉没要睡的打算,便开腔了。
“说起来,你刚不在那两年,日子是真的苦,苦的我都快要熬不下去了。”
“但是后来,有姑奶奶拉扯了一把咱们下新村,我们家的日子也就跟着好起来。”
说别的事情周氏可能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声来,但说起白曦,周氏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什么困,困什么困,不存在的。
“咱们大队上有个水库,是闹旱灾的时候姑奶奶带人修的,咱们下新村就被姑奶奶喊了去,一个都没少。”
周氏黑暗中,眼睛都带着崇拜的光芒,语气都变得不一样起来:“当时谁都不理解,日子都过的那么难了,牛罗村居然还要出粮食找人修水库,还是那没听说过有水源的地方。”
她没说当初是白曦骑着小黑来下新村把人威胁着去修水库的,下新村的人甚至都不承认自己一个村的人被威胁了。
他们现在就觉得当初是他们自己没见识,白曦当初的好意被他们好心当驴肝肺,好在白曦大人有大量,愿意带着他们修水库,才能让他们正大光明的用水浇地。
要不然的话,和别的村子、生产大队一样,用水得掏钱掏粮食,那下新村不是傻眼了么。
再说了,要没有水库,别说现在种什么葡萄和虎王无籽西瓜了,种地耕田都有问题。
“可姑奶奶聪明啊,她也不多做解释,就一句话,必须修水库,水库一定要修。”
“姑奶奶那会才几岁呢,小豆丁一个,奶声奶气的,但是她聪明啊,她可聪明可聪明了,是我见过是最聪明又厉害的人。”周氏似乎陷入了当时的回忆当中,语气是满满的温柔。
“水库修好,田地浇灌就不成问题了,庄稼也不缺水了,这粮食也不会减产,大家的肚子也就不会饿了。”
“再后来啊,姑奶奶他们村造了沼气池用沼气生火做饭,还弄了养殖场……”
周氏说到这里,激动的坐了起来,她没有点等,就靠在窗户上,说到高兴的时候手还比划了几下。
“养殖场我们倒是听说过,可除了国营农场和国营养殖场,谁也没见过不是,但是姑奶奶就是会,不会也愿意去研究尝试。”
“姑奶奶敢于想,也敢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