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天像是略有疑惑,但表情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什么话说。
卿箐无奈叹气:“不必追,我大致也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有的事情,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是最为妥当的解决方式。”
说这句话的时候,昀天明显感觉到卿箐眼神里带着几分道不出由来的忧伤。本来闹腾的一个小女孩在此刻突然安静下来,幽静的夜色衬得卿箐透出了几分清冷的气质。
卿箐这反应不比往常,说的话,做的事也和之前大相近庭,一向大大咧咧的蛊女,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汉形象。
突然变成了这么一个小家碧玉,瞻前顾后的女孩,这才让人意识到,原来卿箐也有和正常女子相通的地方。昀天不免抬头看看自己眼前的这个师傅是不是被人给掉包了。
两人对上目光,昀天后脑勺就被卿箐拍打了一下:“你小子,毛还没长齐就像嘲笑你师傅,当真是大不孝。”
昀天并没有否定卿箐的话,而是默认地将头重新低了下去。显然,昀天什么都没有说但刚才的确是在嘲笑卿箐畏首畏尾的样子。
要知道,卿箐平时的迅猛非常人所及,与江湖豪杰对战,只因为到饭点要做饭,草草了结对方。或者在赶路的时候突然之间消失然后一身杂草的回来,手里必定抓了些骇人且颜色鲜艳的生物……
试问那家姑娘是这般模样的,日子久了,也叫人忘却,这个女孩,满打满算也才十七罢了。
卿箐见昀天不给反应当即就给昀天一记锁喉:“师傅自然有师傅的考量,你再敢嘲笑为师,小心为师把你头拧下来味我家‘玲玲’。”
卿箐所说的玲玲,可不是什么姑娘,而是是一只食人肉的人面毒蜘蛛,脸部的白色斑纹就像一张欲哭无泪女人的脸。相对卿箐所有的爱宠,它个头也不大,就只有昀天手掌的六分之一大小。
爬行速度极快,非常凶残,却又非常地听话,卿箐偶尔还真的会拿那些英雄豪杰来喂它。
不过日子久了,卿箐就把这只蜘蛛佐训练得只吃毒虫毒蛇。
卿箐总给自己的爱宠们取名字,即使这些爱宠们的命都特别短。不是被另外的爱宠吃掉,就是被卿箐做成稀奇古怪的药。
昀天没有吭声,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耳朵微微涨红,卿箐见到了,得意放开昀天。
卿箐拍拍昀天肩膀:“认输就好。”
很多人都很难好奇,昀天和卿箐到底是怎么交流的,为什么单从眼神就能进行对话。
其实说实话,卿箐自己也和昀天他们自己都不清楚,她为什么可以这样无障碍交流。
至少在她心里觉得这个人应该再说“这个”做出反应,刚好,让她给蒙对了。
或许冥冥之中的默契,总之让他们之间的交流可以这么顺畅。
卿箐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我昀天的变化,她对自己上心的人,观察总是这么敏锐。
毕竟她一直觉着,芸芸众生,能相遇便是缘分,遇到个能说上几句话的更不容易,她的人生本来就不长,所以遇到了,就把一颗真心完完整整地交托出去。
或许她就是那个倔强而又傻得通透的傻人吧。
昀天跟在卿箐背后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那个人,师傅认识?”
卿箐的手脚顿了一顿,而后继续摆弄自己手里不久前摘下树叶:“谁家的孩子,聪明的这么叫人讨厌,看来昀天今天晚上是想为师好好教你练武功呀。”
昀天无奈叹气,他知道,今天的夜晚,会比往常难熬些……
深夜卿箐勉励昀天练了好久的功夫,昀天大汗淋漓一身汗臭,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似的,倘若抓他的衣角,说不定还能捏出水来。
卿箐给自己依着石桌,慢悠悠给自己倒了口茶,细细品着:“今天就到这里吧。”
听到卿箐这句话,昀天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像是有些脱力,但依靠他自己重新支力站起来。
昀天向卿箐行了礼,有些许艰难地迈着步子往自己房间去了。
见昀天已经没了影子,卿箐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行了,梁上君子,赏脸喝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