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微微皱眉:“末儿你们还不向昀天赔礼道歉。”
对方母亲可是不肯:“你这庸夫子,见这孩子母亲貌美,竟然……”
夫子闻言立即拍案:“小院地小,容不下您这位贵人,忘夫人另寻他处。”
一直默不作声的孩子父亲拉着孩子母亲护在自己身后,点头哈腰,一脸讨好:“夫子莫气,贱内就是这个脾气。望夫子给小儿改过自新的机会。”
千般说万般叙这才让夫子的怒火稍稍平淡了些,孩子的父亲给孩子使眼色,孩子并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一脸茫然。
孩子父亲拉了拉孩子,用手指隐晦指了指佐昀天,孩子马上会意。
纵使心不甘情不愿,父亲的话,他还是听的。走向佐昀天,行礼:“对不起。”
佐昀天并不想理会,南芸风微低身子:“阿昀,为娘如何教你的?”
佐昀天嘟嘟囔囔:“得饶人处且饶人。”佐昀天无奈还礼,对他回应。
夫子看着南芸风,这女子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柔弱,也倒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儿,只是她未婚生子,终是让人难以高看。
夫子收回目光:“既然问题都已解决,你们都回去做课题吧。”
双方的家长也都行礼告退,南芸风要走时,夫子叫住了南芸风,南芸风似乎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也就回到自己位置上。
夫子:“南夫人,我想同你讲件事。你能不能讲昀天过继给老夫?你看你一名女子,还未婚配,便有个儿子,这难免会落人口舌。何况昀天,天资聪慧,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南芸风淡笑,微微蹙眉:“夫子觉得,我耽误了阿昀?”
不论语言怎么修饰,那些扎人心肺的词眼还是深深浅浅在南芸风的心口上留下伤痕。
夫子犹豫,不知该如何应答。南芸风继续回答:“夫子可见过母牛生马?”
不论昀天去哪里,他的生母终究是南芸风,就算他离开了,血缘这层关系还是剪不断。
夫子愣了一愣,南芸风起身给夫子行礼:“妾身并不希望阿昀能出人头地,大富大贵,只求他能识几个字懂几个道理,足以。”
夫子无奈摆手:“既然这样,夫人先行回去吧。”
南芸风缓缓退下,退到门口她抬头看天,长长顺了一口气,她腰间的红色血玉在衣袍下若隐若现。
阳光普照在这片书院,一片祥和,风中隐隐约约带着几句稚童的朗朗读书声。
倘若是以前的她,说不定真的会将佐昀天过继给夫子,以求昀天可以像一般孩子那样成长。
如今的她,更看明白一件事。陪伴,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那么重要。
每每当她想起卿箐与她刚见面时的防备疏远,她就特别害怕。某一天自己的孩子也露出这样的表情,而她还不在身边。
那孩子独自要承受多大的痛苦与折磨?
倘若那张稚嫩的小脸也这么看着自己,那她的心,会有多痛。
有人就曾经小大人似的和她开玩笑说起过:“读书只是为了识字,读的多,也就认得字多。读到能写写字就能出师。”
当时南芸风觉得是一派胡言,如今想想,还真的有几分道理。可能那个人歪理多了,还真会带出几分真理。
她低头一看,眼底划过几分惊讶。佐昀天趴在门边,仰头一脸笑容,一身的伤,一脸的天真无邪。
南芸风侧过脸,与她一起,孩子的确受了将昀天带到一处比较僻静的角落。
蹲着看昀天,昀天因为是她的儿子受不少的委屈。昀天抱着南芸风不肯撒手。
南芸风顺着他的背,柔声询问:“怎么了,阿昀。”
佐昀天带着微笑:“娘,昀天也不想和娘分开。昀天害怕娘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