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鸣咧着嘴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吃起饭来。
“案子进展的怎么样了?”谢玲玲边吃边问。
“还在摸索,本来想明天去趟临山,立山县那个案子检材和物证都在那,但是这么大的雪,明天怕是去不了了。”
“有新发现了?”
“有个假设,想去印证一下。”
“说来听听。”
可能是因为说到了案情,崔鸣之前的紧张感慢慢的没了,边吃边把自己的推测说给谢玲玲听。
“这事不用非要跑一趟临山,我明天跟他们痕检科的联系,让他们把资料给我传过来,我在网上先看看,发现问题了我过去就行,你们过去也没什么用,你该做试验做试验,有了结果跟我说一声,我也好有个侧重点,我要是有个新发现,也及时告诉你们,你们也能及时调整方向,如果真有问题,你等报告就行。”
崔鸣很感激的说:“这真是麻烦你了。”
“什么话,都是工作,只许你积极呀,我也想破案!”
崔鸣尴尬的笑了笑,没经大脑允许就问道:“你当初为啥要来开山呢?”
问题一出口,崔鸣自己也听到了,马上意识到错误,赶紧补了一句:“你就当我没问……”
“当时就想着找个离原单位远一点的地方,越远越好!”谢玲玲低头吃着饭,崔鸣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父母在我上初中的时候离婚了,我是个拖油瓶,跟谁耽误谁,只好玩命读书,想着早点独立……我们这个专业很枯燥,研究各种痕迹的发现,显现,提取……还要能说的明白痕迹形成变化的因素和规律,你就必须懂得相关学科的原理,我们当初学的那些知识真的不够用,再加上现在的技术手段不断突破,我们这个行业就得一路不停的学!”
谢玲玲擦了擦嘴,接着说道:“我平时没什么事,就多读了几本书,有案子的时候多嘴,给些建议,有人看不惯,慢慢的我也就不说了。”
“所以,你想找个清静点的地方?”崔鸣试探着问了一句。
“对!我的性格不适合在人多的地方待着,我们科室的主任也看不上我,我想着与其混吃等死,不如换个清静点的地方,正好赶上你们这有这个需要,我就主动申请过来了。”
崔鸣没想到谢玲玲来开山是自己申请的,他们都以为是被贬下来的。
崔鸣很好的掩饰住惊讶的表情,敷衍的说:“咱们这虽然设备啥的落后一些,但是人际关系简单,就这么两个人,确实清静,对了,你以后要是有啥建议,可以随时跟我提,我有时候脑子转不过来。”
“你脑子还转不过来?你都快赶上古时候衙门口断案了,手里有一块儿醒木就够了。”
崔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里却在想:吃完了,咋送客呢?
“这个案子破完之后,郭老师他们是不是就得回去了?”谢玲玲收拾着桌上的饭盒,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应该是。”崔鸣回答完也跟着收拾。
“不用你,你歇着吧,到年底了,他们可能也想着快点破了案赶紧回家。”
“应该是。”
“那个,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是那个女研究生的男朋友吗?”
“啊?你说小凡跟肖勇?”
谢玲玲撇了撇嘴说:“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就是那两个最年轻的。”
“哦,他们是发小。”
“哦,那个女的看起来有些傲气,可能是学历和年纪的关系。”
崔鸣不知道该怎么接,谢玲玲也没再说什么,拎着一袋子饭盒走了。
崔鸣长长舒了一口气,赶紧点上一支烟,他觉得这比破案累多了!
……
转天,陈兵几人带着几个崭新的编织袋子和几块木头块儿来上班。
所有人聚在郭华明的办公室捣鼓着编织袋子,肖勇也在,只是少了往日的锋芒,显得老实了很多。
崔鸣蹲在正中间,手里拿着崭新的编织袋子,指着木头,讲着自己的分析。
“如果凶手从两个人变成一个人,装袋的过程中,编织袋子上的指纹和尸体被触碰的位置一定会有变化,而凶手在准备自己一个人作案之前,一定会想好咋弄,他已经是老手了,整个过程在他脑子里清楚的不能再清楚,所以,咱们首先试一下一个人如何往编制袋子里装尸体,而没有把编织袋子两侧整的全是血迹。”
大家七嘴八舌的开始给出各种意见,一会儿工夫,几个编织袋子和木块儿就被分光了,他们自觉的组成几个小组,分别实验着各种可能性。
郭华明和宋英杰,李一凡,坐在椅子上看着大家,就像是家长看着孩子在一起嬉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你那样能立住?别说装尸体,你扔个蛐蛐看它倒不倒!”
“……这么吊着整不好编织袋子就裂开了,这玩意儿不受力!”
“……你捅这么大俩窟窿,是当痕检员都是瞎的?”
“……你把它垫底下,抽的时候不好抽,再说,编织袋子这玩意儿质量很一般,你这样一抽,指定刮破!”
肖勇站在一旁很想参与,可没人叫他,也没人问他,他碍着面子只能傻傻站在那看着,几次想开口给意见,都生生的憋回去了。
崔鸣只摆弄了几下,心里就有数了,站到一边抽烟看着吴大力他们捣鼓,心里却一遍又一遍的推演着,直到认为没有破绽了,这才踏实的抬头,一眼就看到尴尬的站在那的肖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