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鸣挨了一顿崔妈的爆锤才突破房门成功逃脱,打上车之后才发现一口饭没吃,本来退烧后就浑身无力,再加上饿,崔鸣觉得身上的零件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
下了出租车,崔鸣在小卖部买了一个面包,一边往嘴里塞面包,一边冲上楼。
在审讯室的隔壁门口,崔鸣看到了吴大力和赵光,于伟。
三个人惊讶的看着吃着面包的崔鸣,吴大力问:“头儿,你离开警队这一天去哪了?没回家养病?”
崔鸣没理吴大力,问:“审上了?”
于伟轻轻叹了一口气说:
“不用审,见着面就全交代了,本来郭老师想等你一起审的,可看见林志新的样子……就坐下听了,我们仨在隔壁听的,唉!”
“咋了?他是走投无路了?”
“没说这些,只说了作案全过程,说他是主谋,主犯,说他准备了差不多三个月,一开始脑子里有个大概,他就开始找凶案现场,计算路线,练习偷车,找亲戚接近死者公司,跟踪死者,研究死者日常行踪,甚至研究天气,他说在跟踪死者的时候,认识了那三个同伙,三个被死者骗的家破人亡的孩子也在跟踪死者,林志新说他们仨没有别的想法,只想着抓住机会将死者打一顿,骂一顿出出气,林志新说他正好缺人,于是他极力劝说那三个人跟他干!”
“林志新说车是他偷的,死者是他想办法骗来的,死者身上的六处刀伤也是他捅的,死者的脑袋也是他剁的,死者的钱也是他取的,反正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干的,他指使的,那三个孩子只是听他的,按照他的安排把死者骗来,然后干了些打扫的体力活,别的事那三个孩子都没参与。”
崔鸣原本非常用力的嚼着面包,现在嚼不动了。
赵光凑到崔鸣身边,轻声对崔明说:“我家亲戚听完我说的那些堵心事,昨天晚上就到了开山,来的不止他一个人,今天上午已经去了好几家了,他中午给我打电话偷偷说,这次开山市准备换换血吧!”
崔鸣听完,更嚼不动了。
如果早一点,只早一点,审讯室里的年轻人,可能会有不一样的将来!
崔鸣喝了一口水将面包送了下去,推门进了审讯室。
郭华明看到崔鸣,没有觉得意外。
这次审讯,郭华明没有开口问任何问题,一直都是陈兵和石小磊在问,他原本想知道的,现在都知道了,跟崔鸣一样,惋惜之余也是颇多感慨。
崔鸣看了看眼前这个年轻人,清秀的面孔很苍白,却又显得很坚毅,眼神中没有慌乱,甚至有一点点玩世不恭。
崔鸣没有坐下,他站在林志新对面,脸无表情的说:“省里来人了,要报道徐凤英做过的事,报道受害家庭曾经如何上告,那些曾经庇护徐凤英的人……会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
林志新的面色慢慢有些泛红,他紧紧咬着牙,眼里慢慢噙满泪水,只听他轻声说:“值了!”
崔鸣不知道哪来的怒火,吼道:“值个屁!你不是很聪明吗?你可以想出很多办法让她身败名裂,你可以去省城告,你可以找媒体,你可以想出来很多办法,为啥特么的最后用的是会毁掉自己一生的办法!”
林立新愣了一下,又苦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轻声说:“
我小时候是在我叔家长大,我婶子对我特别好,我妹也很乖,整天围着我哥哥,哥哥的叫……徐凤英!徐凤英跟我叔和婶儿说,出去镀层金,孩子回来身价就不同了,尤其是女孩子,要想将来嫁人不受气,就得自己独立,一辈子不受制于人才会幸福,我叔咬牙跺脚卖了家里所有的牛和猪还把房子卖了,又拉了一屁股饥荒,才把我妹送出去,我妹才十六岁,之前连城里都很少来,现在……”
林立新咬着牙,眼泪汹涌而出,半天没说出话了。
过了良久,他才从牙缝了挤出几个字:“我婶子疯了!”
崔鸣站在那里,根本不敢问他妹咋了。
林立新突然抬起头,那双充满泪水的眼睛一片猩红和疯狂:
“她必须死!必须痛苦的死!她不配留有全尸!只有这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你们不会懂,因为你站在山上,看不到我们这些山脚下跪着生活的人是啥样子!我们艰难生存,一生唯一的目的就是能站起来,而她,她轻轻松松的就把我们的双腿打折!谁管了?有谁站出来为我们说一句公道话吗?没有!不能因为我们穷就可以被人这么欺负!”林志新握紧双拳嘶吼着,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稳定着自己的情绪,然后颤抖着声音说:“我的命不值钱,但他们仨……还是孩子!放过他们吧!”
林立新带着手铐脚铐,哐当跪地!
……
办公室里所有人的心情都很不好。
另外三个同伙,最小的十六岁,最大的十九,那个女孩子十七,三个人是在家长的陪伴下来自首的。
没有意外,三个孩子的家庭确实因为徐凤英而支离破碎,远在异国他乡的兄弟姐妹同样度日如年,机缘巧合之下,四个孩子凑到一起,原本属于一个人的愤怒瞬间变成熊熊烈火,让他们丧失了原本就不多的理智!
整个案发过程,从准备开始,那三个孩子就参与了,可林志新却坚持说都是自己做的。
林志新把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这一点郭华明没有想到,崔鸣也没有想到!
之前在他们心中那个狂妄的,目中无人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