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门前一如既往的热闹。朝臣们三三两两的站在一块,不知在说些什么。春日逐渐回暖,身上厚重的衣裳也已褪去。
远处晨曦微露,钟声游来。朱雀门缓缓开启,朝臣们鱼贯而入。
走在后面的韩诲,瞧见京兆尹刘禹规走在前面,快步赶上去,“刘府尹,我听说昨日乐德珪家里人去了京兆尹报官?”
闻言刘禹规点点头。
“哎。这乐德珪也真是倒霉。好端端地居然会被人刺杀。”韩诲看了四周一眼,目露惋惜,“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
“谁又知道呢?他如今在比部。指不定是查出了什么不该查的事吧。”说到这里颜非鸣叹了口气。
察觉出这二人有意从自己嘴里套话。刘禹规,拱手告辞。快步离开了二人。
见刘禹规离开,颜非鸣看看韩诲。二人又各走各的。
直到听得背后传来温和的女音。
“宗舍人,似乎很害怕本宫?”桓儇颔首免去了朝臣想要行礼的动作,目光柔和地看向身旁的宗离元。
温和的嗓音落在耳际。宗离元抿唇,要是他猜的不错。如今宗家走私盈利一事大殿下已经知晓,而那晚的人估计也是大殿下。毕竟若是没有大殿下的旨意,刑部尚书怎么可能不知道牢中关了人。
知晓桓儇正等着自己回话。宗离元刻意落后半步,“微臣今日染了风寒。未免过了病气给您,还是站远些好。”
赞许似得点点头,桓儇挑唇而笑。
“既然这样,那本宫先行过去。不过……”桓儇话顿于此处,凤眸微眯,“近日长安城里春风尤寒,宗舍人还是小心为妙。”
直到那袭紫色飘远,宗离元高悬的心才放了下来。
太极殿内众臣行礼叩拜,山呼万岁。
“陛下臣有本要奏。”刘禹规在人群举起笏板,脸上随之浮起不忿。
努力坐直身子的桓淇栩沉声道:“刘府尹有何事要奏?”
得到许可后,刘禹规把阿韵昨日来京兆尹击鼓。述说其夫君乐德珪在归家路上,遭遇行刺,如今奄奄一息。恳求京兆尹彻查此事。还其夫君一个公道。
原本这件事就让不少人好奇,可惜当时没瞧见,之后人又去了公主府。他们的手伸不进府内,自然也不知道情况。
这会听见刘禹禀报此事,各个都探首看了过去。
“行刺朝廷官员?”桓淇栩显然是不信,瞪大了眼睛,皱眉道:“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
御座下首的桓儇闻言勾唇,讥诮地望向宗家几兄弟。纤指拨弄着腕上佛珠,凤眸中渐露深意。
“臣已经命人全力追查此事。”
桓淇栩闻言点点头,“此事你得多费点心思。朕记得乐德珪是姑姑举荐的?他现今在何处任职。”
“乐德珪如今在比部任职。好在那些个刺客手艺不精,没有伤及要害。否则怕是要错过今年的诠选考课,那就可惜了。”桓儇面上挂着一如既往温和的笑容。
“是啊。幸亏乐主事命大。要不然他查了那么久的账不就白费功夫了么?”
裴重熙突然出言,将朝臣的目光悉数吸引过去。朝臣神色各异地看着身边的人。乐德珪查得账他们虽然不清楚,但是隐约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心思玲珑的已经把目光落在了山东一脉的朝臣和宗家身上。这朝堂中谁不知道,宗家就是山东的领头羊。万一宗家被账册所累,山东一脉指不定因此败落。
晨曦窥破云层终撒于殿内。今日当有人哭泣,当有人大笑。
“不过这事倒是给本宫提了个醒。”桓儇掀眸轻笑,“按制五品以上的官员,朝廷会配防阁,六品以下配庶仆。乐德珪只是小小的比部主事,就遭人谋害。本宫以为六品以下任要职者可配防阁,免得再有此事。”
闻言宗家几兄弟不禁冷哼。大殿下这摆明了就是在偏袒乐德珪。甚至于提出六品以下任要职者,也可配防阁。可这长安城里六品以下的要职又能有几个。
众臣面露疑虑。这主意分明就是大殿下有意偏袒之举。若真要如此,乐德珪在朝中岂不是更加目中无人。
最先出言反对的是韩诲。他以大魏律为依据,将桓儇提出的事情逐句反驳回去。
韩诲开了口。其余对此有意见的朝臣也开始出言反驳起来。
“大殿下,臣愿意拨一名防阁给乐主事。”户部侍郎李彦安起身,恭敬道:“再怎么说乐主事也是在我们分忧。这山东的账一日不清,咱们就难以安宁。臣更知道陛下这个家难当。”
见状一旁的刑部尚书郭纯也赶忙出言,说自己也可分一名防阁过去。
目光从几人身上掠过,桓儇挑唇轻笑。
“朕以为此举可行。山东那边的事情还是要辛苦姑姑您。”话落桓淇栩看向桓儇,皱着眉,“朕不想苦了山东百姓,宫里能减则减。”
“臣遵旨。”
不算安宁的朝会终近尾声。
将桓淇栩送回两仪殿后,桓儇在廊下站了一会,才往外走去。
“今日的事情做得很好。”桓儇迎风站在阙楼上。在她身后还站着刘禹规。
听得桓儇夸赞自己,刘禹规垂下首,“微臣也只是看不惯宗家以往的跋扈行径。”
含笑允首。桓儇从袖中取了箭羽递给刘禹规。箭羽上所刻的是白鹤花纹。
拇指拂过白鹤纹样,刘禹规眼中闪过愤慨。
“继续查此事。还有你记得有空去刑部转转,那边还有事。”
“臣谨遵大殿下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