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扬很清楚,他和苴罗侯的冲突,就是塔拉故意挑起来的。
他之所以提出断臂这个赌注,除了不太爽苴罗侯,还想故意把这件事给玩大。
原因有两个。
第一,陈扬就想借此机会,打压一下这个刁蛮公主,让她不敢再为难自己。
第二,引出步度根,如果事情不够严重,步度根可能还不会现身。
至于苴罗侯这个人,陈扬从提出赌注开始,就知道他不会愿赌服输,反悔那也是肯定,但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一枚棋子罢了。
他们还想着消磨陈扬的锐气,没想到消磨不成,反而还被陈扬算计。
看到步度根走来,陈扬客套地拱了拱手:“见过单于。”
“你就是大汉的陈将军?用你们汉人的话来说,果然是一表人才!”
步度根从一开始就在附近观看,把刚才比试那一幕看在眼内,所以才来得那么快。
“单于,请你为我做主!”苴罗侯也把自己的高傲给放下来。
“那么,谁能为我做主?”
陈扬不留情面地反驳道:“比试是我赢了,赌注也是我们约定好的,还有塔拉公主在旁作为见证,你不仅不服输,还想杀我灭口。难不成,你们鲜卑人,都是如此的言而无信吗?”
这话一出,步度根等人的脸色同时变了一变,一竹竿打翻一船人,把所有鲜卑人都骂了一遍。
“单于,他不就是区区一个汉人,就算杀了也不碍事。”
苴罗侯把心一横,咬牙说道:“大汉和我们鲜卑之间,相隔着还有一个大晋,大汉还能来报复不成?”
贺赖拔连忙摇头道:“单于,不要听他的话,东部这是要害我们。”
陈扬很重要,非常重要,这关乎到他们和匈奴人之间的矛盾和战争。
如果能杀了他,也就算了,可要是让陈扬逃出去,他们就等着陈扬疯狂的报复吧。
他们虽然人多,可是陈扬实力一点不弱,塔拉都曾说过了,陈扬可以在数百人的包围当中挟持自己。
就算今天能杀了陈扬,还有陈扬的人都在外面,他们实力更强。
一旦让陈扬的人杀出王庭,如纵虎归山,蛟龙入海,肯定会拼了命地为陈扬报仇。
“陈将军,这件事能否如此算了?”步度根又问道。
“当然不能,愿赌服输。如果输的人是我,你们会否算了?我想肯定不会。”
陈扬厉声道:“王爷,三声你是废物,自断一臂,又或者是在王庭附近爬一圈,你自己选择吧!对了,之前你就说过,敢反悔的人,直接就是死!”
如果对方没有想杀自己,没有以此来反悔这个赌注,陈扬或许还会放过他。
现在,完全不可能!
“单于,你们中部,真的要与我们东部为敌?”苴罗侯冷声质问道。
“你一个人,还不能代表整个东部吧?”陈扬不屑地说道。
“你给我闭嘴!”
苴罗侯怒吼道。
“大叫废物和爬一圈王庭就算了,至于自断一臂,苴罗侯你自己断吧,这个我帮不了你。”步度根的态度,逐渐偏移到陈扬那一边。
何况理亏的就是苴罗侯,陈扬赢了,而且也没错。
“单于,你说什么?”
苴罗侯好像听不懂那样大吼地问。
“让你自断一臂!”
步度根对这个人也有点厌恶,冷声地问:“难道你想大叫自己是废物人,然后爬着王庭走一圈吗?你要是愿意,我也没意见。”
断臂和名声比起来,前者比较好受一点。
在他们这些游牧民族看来,实力强的就是勇士,他们的勇士是不能受辱。
断臂,还可以好起来,但名声受辱,就再也直不起腰杆,将会成为他们一辈子的骂名。
“既然单于帮你求情,那么你就自断一臂。”
陈扬喃喃道:“便宜你了。”
苴罗侯冷眼地看着他们,高声道:“单于,我还是塔拉公主的未婚夫,这个汉人,只是来给你提亲,你确定了要帮着外人吗?”
他居然还是那个刁蛮公主的未婚夫?
更能让陈扬感到疑惑的是,自己什么时候要和塔拉提亲?
从来没有这回事!
陈扬看到塔拉红着脸低下头,然后再看了一眼苴罗侯,突然间好像明白什么,这也是她的鬼主意。
“提亲?”
步度根也疑惑地看了看自己女儿,知女莫如父,很快他也想明白了原因,摇头道:“我没有帮外人,我只是帮理。”
苴罗侯冷笑道:“好,你们都很好,给我等着。”
他抓住自己的手臂,忍着痛用力一折。
咔嚓!
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苴罗侯的手臂已经扭曲了。
他强忍着痛,额头满是冷汗,表情也扭曲起来,可他就是没有叫出声。
亲手断了自己的手臂,他也能强忍着不叫喊。
他是个狠人。
一个人能对自己那么狠,对别人会更狠。
陈扬皱了皱眉头,觉得自己招惹了一个麻烦的敌人了,不过他还不在意这一点,就怕苴罗侯不敢找自己报复,那样他也不能斩草除根。
“这个赌注,我还了!”
苴罗侯用几乎是嘶吼的声音,冲着陈扬大吼一声,然后带上他的人离开这里。
“塔拉,你胡闹了!”
步度根严肃地说道。
塔拉努了努嘴,没有说什么,她很清楚步度根把这一切看在眼内,没有出来阻止,算是暗中同意了,任由事情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