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和屋内的几人齐齐朝外边看来,村长一眼看到宁俊诚,笑呵呵地问:“俊诚啊,咋了,有事?”
宁俊诚见他们父女来的刚刚好,村长还未签字胡,方才松了口气,待他想到了什么,便沉下脸,看了自家闺女一眼才道:“老村长,不能签字!”
“为啥?”村长愣了愣,不解地看着宁俊诚,他平素为人一向谦和,难得见他阴沉着脸,便知他的确有要事相商。
宁俊诚没有立即开口,朝屋子里的三男两女瞧了一圈。
老村长很快从宁俊诚的眼神中会意,看样子,他是有些话不好当着这些人面儿讲的,眯了眯眼,看向木沙发上的几人:“呵呵呵,那啥,诸位先坐坐,我失陪一下,抱歉抱歉。”
说着匆忙起身朝外边走,宁俊诚牵着宁轻跟上。
屋子里五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听到刚刚那男子匆匆来阻止村长签字,便知事情有变。
“他们刚才是啥意思?”长发女人看着其他几人:“莫不是他们要后悔?”
短发女人冷笑:“多半是弄出了什么幺蛾子,乡下人真是贪得无厌,呵,穷山恶水出刁民,还真是没说错!”
旁边那高个年轻男人冷冷瞪了短发女人一眼:“小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爹妈不是乡下人?你这是瞧不起长鸣村人呢还是瞧不起你自个的爹妈呢?况且,合作是基于公平的,总不至于只许咱们公司提条件,人家就不能有自个的想法?”
被唤小刘的短发女人被点名批评,羞愧红着脸,埋低头,没敢再开口。
高个男人身侧的胖男人呵呵笑几声:“郑厂长说的对,咱们稍安勿躁,等他们商量好了再说不迟。”
众人沉默。
“万一这次谈不妥,那......”刚刚一直没出声的男人犹豫着道。
众人脸色各异。
村大队院里,村长压低声音:“俊诚啊,你刚刚说的是啥子,我咋听不懂?”
宁俊诚瞥了瞥宁轻,只得再次向老村长解释:“村长,此事万不能匆忙定下,若是按照他们的法子,短时间还好说,可若是长久下去,咱们损失可不小。”
老村长听得晕乎乎,似懂非懂,宁俊诚说的话十分新奇,直觉告诉他,宁俊诚说的多半都是对的。
“嗯,让我好好想想。”村长眯着眼,猛吸了一口烟,一不留神被呛得咳起来,沉声道:“得嘞,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此事合情合理,我便坦荡些向他们说清楚咱们的顾虑,主要我真怕失去这次机会,这次的机会来之不易。”
宁俊诚低头朝宁轻看去。
宁轻明白,村长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对啊,万一对方因此放弃合作呢?
不,一定不会。
这件事是由那家公司牵头的,流云绣既然在那个小国家如此受追捧,他们便没理由放弃这么一大笔买卖不赚钱的,总之,若她有这个机遇,定不会轻易让它溜走。
“既然是这样,我去和他们说,看看他们会有啥反应。”村长闷声说完,朝屋子走去。
宁俊诚颇为犹豫地望着宁轻:“会不会......”
“肯定不会,爸爸放心吧。”
宁俊诚见她一副安心定神模样,暗暗吁了口气,希望老村长和他们能够谈出一个好结果。
宁轻拉着父亲的手:“爸爸,咱们的任务完成了,咱回家吧。”
“不用等等看?”
宁轻投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不用了,我们只管等着村长爷爷的好消息。”
屋里,村长实话实说,将宁俊诚说的那番话转述出口。
那几人齐齐变了脸色,互相看了一眼。
瘦高个男人,也就是先前那胖男人口中的郑厂长此时一脸为难:“村长,此事之前已经与我们老总商榷妥当的。”
村长哈哈笑了几声:“对不住对不住,前头是我思虑不周,不瞒郑厂长,因为村民的信任,我才会当上长鸣村的一村之长,既然如此,我便有责任为村民们谋福,你说是吧?”
几人惊得站起身,刚刚牢骚颇多的小刘立刻沉下脸,大为恼火:“这种事情你早该在上回见面时就该说清楚的,马后炮呢,现在才讲出来,不是故意让咱几个白跑一趟嘛,真是麻烦,耍着人玩呢!”
没想到这个姑娘年纪轻轻说话竟如此刻薄难听,村长收敛笑意,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沉默不语。
郑厂长能做到这家公司的厂长,定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他笑了笑,连忙赔不是:“老村长,我替刚刚对您无礼的同事向您道歉,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您的意思我们已经完全明白,我们这便回去将您的意思带给老总,尽快给您确切的答复。”
还是这个郑厂长会说话,这一番话听得村长心里十分舒坦,笑容亲切了几分:“不愧为厂长,感谢郑厂长,给您添麻烦了啊!”
老村长称呼年纪轻轻的郑厂长“您”,虽然说的也是打官腔的场面话,却算是给了郑厂长极大的面子。
送走一行人,村长有些心虚地回到村大队,别看他刚刚一直与他们周旋,似乎游刃有余,但其实他心中很没底。
既然话都已经说了出去,便只得静待消息,希望会是好消息。
下山路上。
“厂长,咱们该怎么和老总说啊?”胖男人担忧地望着郑厂长。
郑厂长不以为意,虽然今天没有最终促成合作,他的确有些懊恼,但是人家提出来的条件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
“别急,待咱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