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珠挺无奈的,这种事情,决定权终归还是在男人那里,对她来说,若是不许男人接近姨娘,那善妒的名声就来了。
问题是,就算她不怕这个名声,她也管不住陈家大少啊。
所以她只能说:“明日我会教导杨姨娘的。”
陈颐安点点头,又安排道:“我们家一直是看的太医院的王医正吧?平安脉十日一次?我看不如换一换,下次叫小苏来请平安脉,开个方子做点丸药给你吃。你好生调养着才是。”
郑明珠明白他的意思,她一直没有身孕,陈颐安的压力也大起来,自然便应是。
说完了这件事,陈颐安又想起一事来:“大约后日,唐家长房老三就能到帝都了。”
咦,这是个好消息,唐家过继的事一直拖着,三叔来了就可以解决了。
郑明珠便笑道:“连这个你也知道?”
陈颐安说:“既然答应了唐家,自然是要管的,上个月我就派了人去青州了,安排有人护送唐思华和其他家眷到帝都来,今儿才得的信,后日大概能到。”
郑明珠说:“那日我听母亲的意思,三姨母是要去唐家提亲了?”
陈颐安笑道:“唐家二秀颇为能干,表弟若是能娶了她,倒是好事。”
这阵子郑明珠虽然没见过唐菱月,但因着掌管了外书房的缘故,倒是知道些事儿,陈颐安把内库司的招标交给唐家来运作,卫江俊又爱帮忙,已经联络到七家织坊,且均有成品的样品织出来了。
郑明珠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唐菱月在上帝都接管唐家长房资产之前,在青州和庆州,就已经有两个织坊了,且在青州和庆州中间的商贸繁盛之地齐城,有一间颇大的绸缎铺子,在当地都很有名气。
怪不得唐菱月当初一眼就认出来云羽纱,原来是早就浸淫其中的。
郑明珠说:“七家织坊规模也不小了,我如今觉得,只是用来应付内库司,实在是有些不值得。”
陈颐安便笑道:“你又有什么主意了?”
郑明珠笑道:“我能有什么主意,我只觉得,帝都早年只流行江南丝绸,这两年又有了蜀锦,其他各种绸缎布匹,也并不是不好,而是少有人看见,如今唐家秀既然已经找到了七家织坊,她又是原做过这行的,我想,再找几家也不难,索性凑个十二家,一方面应付了内库司招标,另外也可以开个大铺子,把这些东西一起放在一个铺子卖,这样,单家的货品或许量不足,十二家加在一起,也不少了。”
陈颐安听了笑道:“听起来仿佛有些道理,只我哪有空理这个,也不过就是赚点子钱罢了,哪里值得。”
这话正中郑明珠下怀:“若是你不嫌我笨,这件事就让我来做吧,如何?如今唐家的铺子里头分了干股出来,你们正好多些钱用,也没什么不好。”
陈颐安还有点迟疑:“你调养身子是正经,理这些事做什么。”
郑明珠劝道:“反正外头的事自有卫表弟和唐家秀主持,我不过坐縤儿罢了,哪里就累着了。”
陈颐安沉吟了一下,方才道:“既如此,你便理一理罢。”
一副不大看得上这点小钱的样子,郑明珠知道,太子党主要的经济来源,是在各地以米换盐引,利润丰厚,自然财大气粗。
而七皇子党的主要势力在以文阁老为首的清流,赚银子的手段就差的多了,是以捉襟见肘,什么下三滥的主意都在打。
只是陈颐安哪里知道,郑明珠主要的目的是要唐家依托太子的支持,做的更大些而已。
第二日一早,两位姨娘按例来甘兰院请安,郑明珠着意的打量了一下杨姨娘,她的打扮和平日里倒也差不多,依然是沉默寡言。
实在看不出来她在蠢蠢欲动。
倒是方姨娘,似乎在开始从堕胎的阴影中复苏了过来,衣饰逐渐鲜亮,眼尾瞄的长长的,打扮的十分艳丽。
这些姨娘真都不是省油的灯呢。
方姨娘见郑明珠待她们请了安,并没有如平日那样叫她们坐,倒是打量了她们两个好一阵子,不由的有些惴惴不安,便自然而然的表现在了神情上。
而杨姨娘依然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毫不动容,十分沉得住气。
郑明珠晾了她们一阵子,终于说:“杨姨娘,我听说昨天你到垂花门那里给大爷请安去了?”
方姨娘吃一惊,转头就去看杨姨娘。
杨姨娘低着头,表情很沉静:“回少夫人的话,妾身昨天只是从那垂花门过,正巧碰见大爷进门,妾身不敢避让,自然要与大爷请安。”
郑明珠点点头:“你去哪里,做什么事要经过垂花门?”
杨姨娘一点也不惊慌的道:“因妾身的舅母来拿妾身做的一点针线给太夫人送去,妾身便送到二门上去,是以经过垂花门。”
这个时候就搬出太夫人来压她了?看来太夫人回来的事她的娘家已经确定了。
郑明珠笑道:“你亲自送东西二门上去?你的丫鬟们呢?按例你有两个丫鬟服侍,倒要你自己去二门送东西?还有,你舅母到府里和你递东西,可曾禀了夫人,夫人可曾允了?”
杨姨娘没想到郑明珠完全当没听到太夫人这三个字,只得说:“因是太夫人吩咐的,舅母就没有去回夫人了,只在二门上递了话,就过来了。”
郑明珠依然当没听到太夫人这三个字,点头道:“既如此,便是没有回夫人了?也就是私相传递了,你进府的日子比我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