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没指着公主说,她也没这个胆。
可是此时话已出口,刚才为了下郑明珠的面子,声音还特别高,人人都听到了,哪里还收得回来,当众挨了侄女一巴掌,那真是有冤无处诉了。
这个县主侄女,以前怎么会觉得她好性儿,容易拿捏呢?
郑明珠见那几个女孩子此时倒有了些惧怕,便吩咐丫鬟:“把几位秀带到五秀的院子去,这个丫头,敢打秀,捆起来关到柴房去,晚点回了大奶奶再处置,今儿是哥儿的好日子,犯不着为了个丫鬟倒坏了心情。”
那丫鬟哭叫起来:“秀救命啊,奶奶救命啊……救命啊……”
四婶娘这会子又羞又恼,哪里顾得上那个丫头,芳姐儿想要说什么,旁边一个胖一点的秀连忙拉拉她。
郑明珠眼见芳姐儿的丫头被捆走了,对跪着的另外一个丫头说:“香雪?很好,你晓得护着你主子,很好,只是没护住,反倒替她招了难,你可知道?”
香雪磕头道:“奴婢知罪,是奴婢没护住秀,奴婢该死。”
郑明珠道:“你秀是公府嫡女,身份贵重,连带你们这些大丫鬟,也该比那些小门效的秀尊贵才是,有人说了混话,别说你们秀不该听,更不该吵,连带你们,也不用与那些人理论才是,没的低了身份。你只需护着秀走开,再去回了大奶奶,大奶奶自然会替秀做主,叫那些没眼色不知礼的从此不能再上门也就完了,秀自然就再听不到那些混账话了,你可明白?”
香雪连忙磕头:“谢大姑奶奶教导,香雪明白了。”
四婶娘与那几个堂妹被一席话削的一脸紫涨,可是郑明珠身份端在那里,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出来辩驳。
郑明珠说:“虽说你没护住秀,但也一片心为了主子,忠心可嘉,就不重罚了,回头我回你们大奶奶,罚你三个月月例就是了。”
香雪喜出望外,连连磕头谢恩。
这件事,累的秀摔破了头,她觉得自己大概活不成了,没想到这样轻飘飘的随意罚了一罚,竟就过去了,实在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恩典。
按理,这丫头确实应该罚的更重一些,只是郑明珠这也是再三思虑的结果,郑明真年纪小,不仅是没了娘,娘更是那样的一个处罚,别说在一个大家族,就是在这个公府里,自然也有捧高踩低的人。
香雪从小儿跟着她,又是朱氏亲自选的人,想必忠心是有的,这样看来,郑明真身边有一两个强硬一点的丫鬟,并不是坏事。
太太归太太,妹妹归妹妹,公府嫡女的尊严自也应该维护。
再者,这也是做给四婶娘看的,我们公府不仅是秀,就是丫鬟也自然更贵重些,骂了你家秀,也就这点处罚,秀之间也是有差异的,公府嫡女本来就应该贵重!
这样子身份上的差异,你既然不明白,我就摆给你看看。
果然芳姐儿不服气,挣脱了旁边那个秀,道:“大姐姐这处罚如何叫人心服,香雪也骂了我,就不处置她?那也不应该处置杏儿。”
郑明珠瞥她一眼:“这是在我家,她伤了我妹妹,我自然要拿下她来,香雪有错,我也罚了,难道你没听见?不过在我家,我爱怎么罚她是我的事,若是在你家,谁骂了你,你就处置谁去。”
我要你心服口服来做什么?我只要你不得不服。
公府不霸道一点,你们还真当公府秀好欺负呢?到我公府来欺负我家秀,胆子倒是不小。处置完了这一摊,郑明珠也不理那位四婶娘了,就叫人拖着那几个秀去五秀住的石榴院。
四婶娘无法,也只得跟着去,又叫人回家报信。
郑明珠刚进了院子,叫人把几位堂妹送到耳房去等着,便进去看五秀,此时郑明真已经醒了,恹恹的躺在床上,旁边的丫鬟还在哭,珊瑚正在劝。
郑明真见郑明珠进来,表情十分别扭,她多少也知道一点母亲是为何被送到家庙的,虽说母亲有错,可心中对这位大姐姐如何不怨恨,可是此时她出了事,替她出头的偏又是这位大姐姐,实在是叫她十分矛盾别扭,无奈之下,眼看着就哭了出来。
郑明珠叹口气,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安慰了两句,又出来去见苏太医问郑明真的情形。
刚走出房门,却见父亲郑瑾带了人踏进院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