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珠就在他手里撇撇嘴,陈颐安道:“瘦多了。”
还很遗憾样的咧咧嘴,似乎觉得郑明珠没有当初软绵绵肉乎乎的时候捏着舒服了,郑明珠就把熟睡的宝哥儿抱起来:“捏这个。”
陈颐安义正言辞:“有你这样当娘的吗,宝儿都睡了你还欺负他。”
真是够了。
宝哥儿倒完全小猪一样,只是不醒。
郑明珠放下宝哥儿,看他动了动,便伸手轻轻拍拍他,一般低声问陈颐安:“先前你直对我摆手,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陈颐安笑道:“你想些什么还不好猜么,看你突然就一脸色变,自然是想到的极忌讳的东西,小苏虽说是信得过的,与他无关的还是不说的好。”
郑明珠点头:“我先前听他说淑妃娘娘宫里设小厨房,虽然是平常的事,可出动了沈大统领,就有点不寻常了。”
沈容中大统领是圣上第一心腹爱臣,刚毅冷峻,圣上对他用言听计从来形容都不为过,这一次由他亲自安排淑妃宫中事宜,显然是出过了什么事。
念及淑妃有了身孕快要临盆,多半就是谋害龙子的事了。
陈颐安问淑妃娘娘宫里有没有换过宫人,大约也是这样的想法。
只是郑明珠听了南安侯夫人轶事,又是南安侯夫人总进宫,并留宿宫中,外命妇留宿宫中是十分不寻常的事,这两件不寻常的事一对照,郑明珠突然就有了个大不敬的十分忌讳的想法,当即色变。
郑明珠轻声说:“南安侯夫人也是倾国之貌,圣上……”
当日圣上已经训斥过静妃,命她不要再与家人来往,可如今南安侯夫人竟常常留宿宫中,自然有点缘故,念及南安侯卫夫人的心狠手辣,淑妃宫中由大统领亲自安排保护,郑明珠觉得,虽然只是猜想,但未必荒唐。
陈颐安并不动容,显然他想的比郑明珠更深一层,贵妃虽说仍是容貌的盛年,但年已三十许人,她自是深知自己的一切是基于什么之上,如何甘于今后色衰爱弛的结局,南安侯卫夫人是其幼妹,才二十不到,既有倾国之貌,又正是一朵鲜花刚刚盈盈开放的时候,既有成熟的韵味,又有年轻的鲜嫩,看其在南安侯府的作为,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往上爬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陈颐安才道:“凡事涉及天子,就不可妄自揣测,你若是遇到她,心中留意便可。”
窥探天子可不是小罪名,郑明珠忙点头应是,又笑着解释:“苏太医在的时候,我倒是不是想说这个,虽说已经想到了,但我自然知道,这种揣测岂可随意说出来?也就是在你跟前说一说罢了,那个时候我是想说,这一阵子,卫氏诸女可有恩典?”
陈颐安笑道:“果然聪明了一点,也问的很在点子上,卫氏诸女并无恩典,静妃的兄弟,卫夫人的同胞兄长却是赏了一个游骑将军的官职。”
越发像了。
不过这个实在也只是猜测,郑明珠便把这个放在一边,不再说了,只是把家里几件琐事,她觉得陈颐安应该知道的回给他知道,如今已经进入七月,外书房陆续收到了各地缴来的租子、利润和红利,陈颐安外书房的收入十分惊人,今年又添了唐家的红利,六月中就缴来了约十万两白银,郑明珠都吓一跳,唐家以前全年也就不过这样的盈利罢了。
今年这半年的一半就有这样多了?
陈颐安道:“唐家小姐颇为能干,绸缎那件事做的很好,如今蜀锦声势差了许多,所以我把部分盐引交给她运作了,现在看来,也是不错的。”
怪不得,郑明珠释然,盐务一向是最来银子的买卖,唐家的利润自然就上去了,看来唐家上了太子的战船,确是获益良多。
唐家蒸蒸日上,是郑明珠最愿意看到的事情。
陈颐安便道:“说到这里了,我正好跟你说一声儿,唐家如今做的大了,进益多,和以往那般单打独斗的家族样儿就行不通了。我预备安排一个组,参与进唐家的事务中去,班底在户部里头挑,你在外书房替我挑几个人来管这个组,尤其是要有两个会做事的丫鬟,杨家是小姐当家,有女人来往方便些。”
郑明珠心中一跳,这是要扶持唐家做皇商的第一步了,她忙笑道:“大约什么时候呢?大爷说个日子,我好安排。”
陈颐安想了想:“八月吧,正好预备今年底的内库司招标。”
郑明珠便说:“墨烟我还舍不得放出去,玲珑这丫鬟你可记得?当初我就见她好,难得的是虽是丫鬟,却有格局,她与忍冬成了亲,不如叫他们两口子来办这件事,再在外书房挑两个伶俐的小子,大爷说可好?”
陈颐安道:“很妥当,就这么办吧。”
郑明珠原是预备留着玲珑做自己院子的管事媳妇的,不过在她心中,唐家自然优先,加上身为外书房大头目的忍冬,那又是陈颐安一手使出来的人,这样的安排,于公于私都十分的妥帖。
郑明珠又笑道:“赶在唐家妹妹成亲前办了这事儿,倒也算是份厚礼了。”
能成为皇商那就是有了官身,摆脱卑贱的商人身份,有朝廷支持,是无数商家的梦想,唐菱月自然欢喜。
就是父亲……九泉之下也会欢喜的吧。
郑明珠觉得眼中有一点发酸,忙眨眨眼掩饰过去了。
陈颐安道:“日子订在哪一天?”
郑明珠道:“还没订呢,四月才放的小定,后头母亲与姨母都回了南京,也没空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