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黑棋的一方是个金发碧眼的贵公子,要不是索伦现在养成了看人先瞄喉咙的习惯,恐怕真会把他又错认成一个魔法少女。不用介绍,这人十之**就是保守派的莱茵哈特了。从他手上一把家族戒指都能看得出,是个一堆头衔加宣称的大贵族。面无表情,生人不近的。大概开口闭口就是“杂修”那种。
“杂修,眼神令人生厌,不许这么看本公!”
喏你看。
“好的公公。”索伦撇撇嘴,扭脸去看另一个,大概就是帮联合的达隆派谋划的精英,白袍的梅德因的弟子纳瑞姆。
这倒是个完全不符合精英气质的家伙,看上去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掌柜,一张圆脸,发际线也略高,帝都贵族家的执事们外貌都比他端正。看到索伦瞅过来,他倒是点头致意,还友好得开口,“小公爵,既然爵士也到了,我们也入席吧,这局游戏,在下认输了。”
索伦看看他们两人间的棋盘,黑白双色的棋子是这个世界称为军棋的游戏。索伦也没玩过当然看不懂。不过他的视线越过两人间的棋桌,从他们下棋的阳台往下看去,就能清晰看到战场了。
是的,战场。在这座要塞似的城堡内部,竟有个宽敞到可以供两军对垒厮杀的战场。战场中黑甲白甲的佣兵武士,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濒死求救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白军被攻占了五座堡垒,不过场面上看,其实还是黑军的人死的更多。
莱茵哈特面不改色,手里却把紧紧攥着的棋子扔到棋盘上,“你这庶民更令人厌恶……好,就算是本公赢了这一局!”
索伦死死盯着阳台下边的战场,被当成棋子使唤,死伤遍地的士卒。绝大多数都是人类,男性。好嘛,他算是知道为什么市面上净是些女性冒险者了。军棋真好玩啊,这今天你玩一把,明天我玩一把,餐前饭后再来一把,男人们可不就死的一干二净了。毕竟人类这么弱用不到战场上,也只能在模拟战场的棋局上拿来玩玩了不是。
“赢了嘴还这么臭,好没家教啊公公。”索伦把手叉到腰带上。
“你说什么,杂修。”贵公子站起身,平静得把视线移到索伦的脸上,身上的魔法道具隐约闪烁起来。
纳瑞姆立刻闪身挡在两人中间,冲索伦笑笑,“骑士候果然有一些急智,今天你们只要在这里动手打起来,武斗派说什么都没用了。可惜您晚来了一步,我们已经商量妥当,是我输了。不才一介庶民,此番竟然有机会得诸位大人的青烟,入赘雅贾阿家族,实在天赐的姻缘,荣幸之至。”
纳瑞姆夸张得向贵公子行礼,“莱因哈特公英明神武!智勇双全!深得赫利贝尔大人的器重,此番又为家族赢下五座封地,正是传承家业的不二人选。我纳瑞姆.雅贾阿此番败在殿下的手里,心服口服,势必履行承诺,将礼金献上!”
莱因哈特斜了纳瑞姆一眼,哼了一声别过头。
于是纳瑞姆扭头和索伦对视。
索伦也冲纳瑞姆一笑,然后扭头看贵公子,“我说你阴阳人烂屁股没家教生的儿子没**脚底生疮头顶流脓从花柳得到艾滋一家子不得善终我还要草#¥**@@xxxooo……”
面前的两个精英也好,一旁的黑袍女魔导士也罢,这辈子大概没听给这么多粗鄙之语。不过索伦也不担心,反正有‘通灵’会帮他翻译过去的。
莱因哈特愣了半天,“你……你,你!”
“你你你什么你啊你爹我造了孽了没把你射到墙上害尼玛把你生下来污染空气我悔不该当初把你冲到阴沟里xxxoooxxxxoooxxxooxxoo……”
“你,你……啊啊啊!”莱因哈特满脸通红,一脚踹翻棋盘,“你杂修!!”
然后他居然头也不回得冲出门跑了。
纳瑞姆和玛尤莉大眼瞪小眼得瞅着索伦。
“干嘛,他先骂我杂修的,”索伦把手一摊,往莱因哈特的位子上一坐,“啥时候开饭?”
女魔道士欲言又止,最后看看纳瑞姆,“我……我去看下什么时候上菜。”
等她托词去追莱因哈特离开了,纳瑞姆安静了片刻,微笑着在索伦面前坐下,“来一局吗?”
“我不会这个,”索伦一摆手,“但是我看着挺有趣,想学。”
“好啊,我教你啊?”纳瑞姆欢笑。
索伦摇摇头,“庶民出身是吧,那个杂修也就罢了,从小被这么被教大的人,我压根不指望他能良心发现革自己的命。
可是你,我看着你这个背叛了工人阶级的狗东西就特别来气,见到你给他们出谋划策对付自己人就直想骂cnm!
难道你这样的出身,这样的脑子,还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不,你知道的很清楚,这条路就是你自己精挑细选的……算了,你把棋子都卖给我吧,我自学就好。”
纳瑞姆被指着鼻子骂也不生气,自顾自得把被踢翻的棋盘摆好,“我很羡慕你们,真的。你们对规则不满意,就可以干脆掀桌子。可我是活在这个棋盘里的。根本没有说三道四的余地。
我只能按照游戏规则往上爬,从卒子,到骑士,到督军,大团长,最后是掌旗官。到了掌旗官也没有跳出这个棋盘,跳出这个棋盘,外面也有更多的对局和游戏。你能掀翻一局,能够掀翻每一局吗?”
索伦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纳瑞姆微笑着,“是啊,你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