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牧之起了个大早,昨天散了的时候,王导只给了她一个似是而非的评价:我们表演的时候,有一个一定要重视的角度,就是要从观众的角度思考。观众要什么,我们能给他们什么,怎么引导他们发现更多,这很重要!
虽然她不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却能够毫无障碍的从导演的语气读出浓浓的不赞同。因此回去后,衣服都来不及换,赶紧先重新按着自己整理的大纲再过一遍。
带着王导的建议,她模模糊糊摸到了一点被自己忽略的地方。但是不知道是突然被不认同太沮丧了,还是一时之间思维转变没那么快,头晕脑胀的忙到后半夜仍然收效甚微。
看了看时间,她当即决定:早点睡!与其自己翻来覆去研究不知道对不对的东西,不如带着清晰的头脑,去围观别人怎么思考怎么表现。
因此一早抱着早起抄作业的良好心态,她揣上为了云纹特地准备的崭新小本本,和她厚厚的疑似理解跑偏的剧本,带上桃子蹭了剧组演职人员的车就过去了。
一路上桃子呵欠连天:“去那么早干嘛啊,又没有你的戏,再说宣姐都还不知道,她说过前几天会带着你去剧组的。”
“我走的时候给宣姐发了消息了,我们先去学习学习,帮帮忙什么的。”牧之不以为意,只解释了自己的出发点。
“每次第一个镜头前王导都会早早去现场准备,”车上的一个工作人员凑趣的说,“早点去是应该的!”
因为裴继诚这两天的行程紧锣密鼓,再加上她这个女主这几天也没有排戏,所以这第一场戏是讲男二女二的。
小郡主本是与陈善煜一母所生,兄妹感情甚笃,常来常往。而胡维攸自小就跟着陈善煜,是形影不离的贴身侍卫,自然这两个人也算是青梅竹马的友谊。长大后天真烂漫的郡主并没有意识到两人身份上的巨大差异,依然同这个不苟言笑的侍卫态度十分亲昵。而早就在这残酷冰冷的权利世界出生入死好几遭的侍卫当然无心回应这种独属贵胄才有的天真的感情。
第一场戏,排了两个人简单的相处,俊男美女赏心悦目的互动即可,也是讨个顺顺利利的好彩头的意思。
牧之到的早,两位主要演员还没来,化妆间里只有些今天也排了戏的配角在做造型。因为这幕是王府的戏,所以往来许多的群演也在听安排做准备,远远的就听见王导在那里大着嗓门指挥——这一撮人去那边,那里的在干嘛?扮演石头嘛?这个花摆的画面色彩不协调了……
一早上的,现场忙成一团。
同导演打了招呼,他倒是没像别人一样问她来这么早干嘛,就点了个头,告诉她剧组的早餐哪边领,转过去继续忙了。牧之带着桃子迅速吃了个饭,搬着小板凳在化妆间看今天要拍的几场戏的剧本,顺便竖起耳朵来听几个演员在你来我往的搭戏。
虽说是配角,但有几个正经是红过一个时代的,现在年岁到了,渐渐退到配角位上,在宫嫔的位置上贡献些心机争斗。牧之看她们讨论走位,讨论可能会怎样打光,讨论怎样找机位,怎样互动……听的兴起,一时也忘了自己是在偷师,兴冲冲的举手提问起来。
早年的老戏骨不藏私,最喜欢这么好学的年轻人,反正时间充裕,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教学——为什么要这样做,从什么角度考虑……
“拍完了一定要去看看导演的监视器里的效果,”一位前辈叮嘱,“过不过都要跟导演申请看一看,这样你才能熟悉自己在什么角度,什么光线下能呈现什么样的质感,有了这个感觉,才能越来越顺畅起来!”
“对,我们演员也要主动!”另一位前辈总结。
牧之学的认真问的细致,她开始慢慢意识到:无所依着里的孩子是个特型,她的特质就不配合。所以随便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随意发挥,让镜头来捕捉她,让观众来感受她,来猜测她就好。但脱出了这个特定的情况,要做一个合格的演员,她需要做到心里有数,不能只沉浸在解读心理、挖掘意义的层面,还要整体的对自己的表演能呈现出什么有一个大概的把握。
道理虽然是明白了,怎样做到却还有很长的路。其实这一路上很多人教导她的时候都提到了:经验、阅历、熟能生巧。而这些不是书本能给她的,需要她在现场一点点磨出来。
她正掩卷沉思,顾歆艺被拥簇着走了进来。
“靳老师,萍姐,你们都到啦!是我起的太晚,昨晚有点紧张一直看剧本忘了时间,不好意思!”她吐吐舌头,很有小女孩天真可爱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大牌明星的架势。
那两位赶紧同她客气几句,然后她又转向牧之:“牧之,你也来啦,我早上还想着问你要不要一起过来,不过又想你今天没有戏,还以为你会睡个懒觉呢!”
“我第一次拍剧,太紧张啦,早早起来到现场学习学习好安心!”她坦诚,并且笨拙的问了一个土土的寒暄必备问题,“吃了吗?剧组的早餐挺好吃的!”
顾歆艺嫣然一笑:“我先化妆吧,看导演那边随时开始!”
要不是桃子拉着她说宣姐来了去迎一迎,并且替她向大家告辞,她还想热情的表示可以帮顾歆艺拿来,让她一边化妆一边吃……
“牧之姐,”桃子拉了她出,“一般情况下,艺人的三餐都是精心调配严格定量的,毕竟要维持身材。像是现在我们比较有空,可以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