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于华贵的宫墙之中,周旋于繁琐又无意义的人际之内。中原的夜温吞的如一潭死水,许多声音带着可笑的威势对着她颐指气使,而司南静只是淡漠应答,无可无不可的应承所有事。应承,但从不真的往心里去——既然陈善煜要她来这个位置,自然会全数为她应对。不愿应对也无妨,反正她也无所谓面对什么。
拍戏没有日夜,影视城夜晚的冷一点点渗透进重重衣衫中,然后附进骨头里。同北方的冷不同,影视城的冷会让人觉得加再厚的衣服都无法抵御。
牧之缩在厚厚的军大衣里,哆哆嗦嗦的抱着保温杯啜着暖和的梨汤。宣姐下午的飞机已经走了,虽然只是暂时回去处理些工作,不时还会回来,不过牧之觉得自己一想起这件事情还是有点慌。
一直以来纪宣都牢牢的站在那里,自己的很多错误其实到最后心里都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该如何避免,但很心安的知道只要退一步宣姐就能为她摆平。现在她不在这一步之地,牧之用了力气捏着保温杯,其上有桃子贴心的套上的毛绒绒的保护套,手指陷在里面能感受到熨贴的暖。
她略略安心,也更加坚定——人生本来就是一个人的旅程,其他人也许会陪着她走上很长很久的一段,但许多繁琐的细节,许多细腻的内心的感受,只能自己一个人琢磨着安放稳妥。
片场喧嚣,大灯打的明亮,化妆助理细细为她补着妆,场记又过来跟她详述了遍流程。这就是这份工作,一点点在不同人生中反复游走,也没有规律的作息时间。
纪宣早早的落地,脚一沾地就开始敲第二天表演老师面试时间,顺便卖了个面子给乔少杰团队,答应为他们推荐。说来也好笑,乔少杰不知为什么四处找牧之的茬,倒是对她的演技很认同,她上飞机前还打电话拐弯抹角的提醒她之前承诺的,帮物色老师。
这事有好处也有不好,卖了这个面子他再找茬总会稍微顾及点,不过他那种没什么同理心的朽木,就算选了什么名师也指导不出什么名堂,最后搞不好这个锅还要扣到她们头上。牧之只要有专业的指导,她自己的学习能力和学习意愿会伴着她走更远,只要指导老师人不错,懂行,足够专业即可。所以这件事最麻烦反而是乔少杰。
纪宣简单的归置了下行李,揉着额头开始在脑子里整理各项工作。
接近年节,即便还没开始正式宣传,一波年节祝福的图片和视频总是要的。过了年,无所依着开始宣传,云纹也开始推广。进入推广期后,以前的造型就远远不够用了,造型和推广计划推广资源需要一整套复杂又精细的规划,一旦进入推广期,各路关注和谣言纷沓而来,相应的应对又是一场硬仗。
带一个新人,带出来成就感极大,但麻烦也非常多,简直可以说一步一个坎,即便趟过了九曲十八弯,观众缘又是个神奇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纪宣揉揉脖颈,多一秒都不再休息,伏案开始工作。从前跟着姜书青冲锋陷阵,她是一个优秀的执行者,多年来默契的配合让她有了自己也可以打头阵的错觉,可真的要自己牵头去做事,确实有点慌乱,唯有做出更多的提前量工作,才能心里更加安定点。
第二天面过了老师,心中有了数,她才缓和了下紧张的神经,抽出空来请公关部总监吃了顿饭,也算是给自己放了片刻的小假。
……
“所有的学习在原始累积方面都是乏味并设收效甚微的。”牧之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撒娇,也不是在抱怨,只是在交代自己这段时间的进展。
“累不累?”
没有木木在这边,颜晟安自己的写字台已经乱的没眼看。脑力劳动看着不显山露水,一天忙碌下来,也没什么精力整理,更不要说他也没什么随手整理的习惯。现在突然接到牧之的电话,他也不管会不会打断思路,把工作一撂专心去聊天。
“刚开始节奏有点乱,现在也慢慢熟悉了。我觉得有老师的针对性指导,很多原本想不明白的东西,这样慢慢扒,也渐渐有了拨云见月的感觉……”
听着她清灵灵的声音软软的响在耳边,不管说什么都叫人心里喜欢。
“嗯,我知道,我们小牧之,最喜欢各位老师了!”
“没有……”牧之慌慌的反驳,也顾不上逻辑,“表演的老师是女老师!”
“哦?”颜晟安笑意更甚,不慌不忙的继续逗她,“不喜欢女老师?”
反正跟他聊天,只要他想,他就能让她气闷词短。牧之一连好几个“那是”,也没有想到合适的话语,只能用一句娇嗔的“哼”作结。
于是我们的颜老师逗完了又要说些新鲜的所见所闻来哄。热烘烘的炕头和鲜香麻辣的铁锅炖鱼,茫茫大雪覆盖的田野,田野上零零散散的庄稼残茬,还有河上厚厚的冰层和轰隆的风,和上面奔跑的欢乐的孩童……
这些经他的口一说,不知为何就拥有了无穷的趣味。工作了一整天,卸好了妆,练了台词和形体,又做了适当的锻炼,她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也没来得及吹干,就听着颜晟安随意的说,随着他的声音一同游历数九寒天的东北。
这几天来工作进程渐渐进入正轨,繁重的拍摄量和纷乱的人际关系也主角,稳定,她已经开始习惯现在节奏。
宫里的司南静是寂静的,消极的面对着纷沓至来的所有明枪暗箭,和随时袭来的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