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地暖尽职尽责的工作着,颜晟安被牧之十分周全的裹在毯子里,倒起了一层薄汗。幕布里的节目还在继续,镜头一直转,光就一直转,声音起起伏伏的,夹杂着两声十月在房间里欢腾的跑酷和哼唧。
颜晟安沉下眼看怀里的姑娘,那双让人着迷的眼睛晶亮亮的,一瞬不瞬望着他。因为相拥在一起,所以他清楚的知道她的僵硬和她的颤抖,但是她一点没有退缩,她的大眼睛里紧张和期待相依相偎,瞳影深深,把决定权完完全全交给了他。
他突然就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在犹豫在迟疑的那一点是什么了——是她的意愿——他太胆怯了,需要她毫不迟疑的意愿才敢相信圆满。
“我……”
颜晟安豁然开朗,他双臂收的紧了些,刚要开口,孰料神经高度紧张于他的回答的牧之根本没有察觉他的动作,这一两秒的延迟于她而言简直焦灼。
直觉判定自己的阐述太不充分,她开始噼里啪啦的往外倒:“颜老师,我真的特别喜欢你,我我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但是想到你我就会很高兴,跟你说话就非常开心……一想到要见到你就充满了期待……”
她也说不好这种停不下来的聒噪饶舌是能缓解她的紧张还是让她更觉得尴尬,这场表白来的太突然,她没有一点点准备,过往文艺作品里令她怦然心动的那些表白场景从她脑海里山呼海啸而过,却涓滴不留,不能给她提供任何帮助。
她有满腔情意,她想——她有满腔的情意,已经无法好好的安置,必须要立刻马上告诉他。但等她奋力倒出来给他的时候,却掺杂上许多笨拙。她小心翼翼的期待着,希望他不要嫌弃自己憨憨的情意。
“所以……所以……”她咬着嘴唇,“所以你喜欢我嘛?”
“笨蛋!”
“咦?”没有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反馈,牧之一头雾水,刚想要说点什么,不防颜晟安低下头来,轻轻的吻在她的鼻尖。
“你你你……”牧之感觉自己的脑子一下子就炸开了,眼前晕晕的,好像有重大节庆的烟火表演。
可气颜晟安亲过这一下之后还要郑重的在她耳边强调一遍:“真是个小笨蛋!”
“我没……”
后来她完全想不起这句湮灭在唇齿间的话是想要说什么,只记得好像有那么一轮明亮调皮的月亮,扒着沙发靠背偷看他们,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只得赶紧闭上眼睛,闭得紧紧的。
……
第二天同样心情舒展的,还有前一天重新认识了自家艺人那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的人脉资源后的纪宣,虽然她为此又忙活到了深夜,不过工作使她快乐。
既然跟大佬们关系已经这样好了,眼光就要放长远些,她挑挑拣拣砍掉了好些过了一晚就已经有点不入眼的资源,愉悦的给牧之重新布局——在这个圈子里,大佬不能让你白日飞升是没错,但你若真有平步青云的本事,他们也不会吝啬借出张云梯。
巧了,她们正有这个本事,她只是从前没敢想还有这样的运气。
牧之一如既往的准时,因为工作有了较大的调整,会议时间拉长了些,安排交代完又不免多补充了两句调整的原因。
说了散会,余人鱼贯而出,牧之却期期艾艾不大想离去,只目送着大家。
纪宣看到她这个样子,也不免缓了两步,送大家出去后,关上会议室的门,听听她要说什么。
“是对调整有什么意见么?”
“工作当然全听宣姐的!”
“嗯?”虽说之前也没有什么不配合,但这格外狗腿的态度还是让纪宣觉得十分可疑。
“就是……”虽然会议室里已经没有别人了,牧之还是心虚的四下打量了番:“宣姐,你说过……有什么变化要及时通知你……”
她羞涩的抠着扶手。
纪宣长叹了口气,糟心的看了眼面红耳赤的牧之:“行了,你不用说了!”
她顺手掏出了面小化妆镜扔过去:“你自己看看,”却又不等牧之打开就继续说,“虽说公司不打算限制你谈恋爱,但是希望你能在公众面前弱化自己这部分私生活。”
“我也不想跟公众交代私生活……”牧之赶紧抢着说。
纪宣摆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你想怎么样是你的事,但是我的职责是把该说的给你说到。首先就是你这粉面含春的样子,”她指了指镜子,撇撇嘴,“克制一点。现在你还没有能在公众面前立足的作品,曝光恋情对你的舆论评价总体来说是不利的,对方是谁都一样。所以你们两个人要腻歪最好不要在外面,约会回家什么的也要注意隐蔽注意错开走不要被拍到,到了住处记得拉窗帘,在不管哪个媒介上互动怎么互动需要提前知会公司一声,同意后再操作,不要给我搞什么‘惊喜宣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联系公司,不要自作主张回应任何事情……”
牧之最佩服宣姐的就是这个,不管多突发的状况,她一张嘴,一套套的章程就已经铺陈好了,只要记好照做即可。
她一一点头应下。
纪宣一口气说了许多的要点,自己回想了一番,觉得比较齐全了,跟她继续交代:“以上这些你记好自己做到的部分就行,对颜晟安的要求我亲自跟他说。”
“呃……”
“这个你就别掺合了,我让桃子跟他约时间,不会影响你们的感情。”纪宣顿了顿,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