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厘清思路这么一点时间里,桃子见势不好,早顾不得其他,直接窜到侯监制身边:“侯总,我们家牧之不懂事,求您帮她担待几分。”
侯哲正津津有味的看热闹,没敢想居然有人这么不上道——台面上的不上道也就罢了,至少还能看个乐子,台面下的也这点分寸的都不懂——他毫不掩饰鄙夷的瞥了她一眼,摆摆手叫这人赶紧滚蛋。
“侯总……”桃子心里焦急,又干巴巴的催了声,才看清他神情里的意思,心里一凉,眨眼间又换了番说辞,“侯总,您看我家牧之就是为人处事能力太差,姜总才放她下来长长记性的。一般情况还好,这种……这种就怕她闯大祸,破坏气氛就不好了……”
说话间,像是在配合她一般,就听牧之沉下声音,薄怒稳坠在一字一句中,重重的压下了来:“我说了,我!不喝酒!”
她声音并不大,但这话一出,喧闹的包厢瞬间静了静,气氛也立刻随之沉了下来,侯哲来不及多想,立刻站了起来,笑着圆场:“怎么了呢这是,闻闻酒味就上头了?看看你们,啧啧啧!来来来,”他将眼前的高脚杯一口气倒满,“喝酒哈,喝酒,我干了,你们随意!”
这行为没什么逻辑,只是给眼前又臭又长又尴尬,因为该配合的没配合所以不知道如何收场的灌酒戏码一个着地的台阶。不过有个台阶就够了,席上立马又换了番热闹,牧之甚至感觉欢腾的有点不正常——人人觥筹交错,但人人又不同她说话。她扯着嘴角笑笑,自觉毫无心理负担,安心吃菜。
说是饭局,但人人都不怎么饿的样子,酒拼了一波又一波,话题都换过了好几轮,许多人来回流窜,好不热闹。牧之安份的把肚子填满,开始纠结要不要换个位置——她这个位置实在太好,周边看起来都是大人物,虽然他们都刻意忽略她,但是一拨人说话又绕不过她,怪尴尬的。
刚刚桃子一番连蒙带骗,虽然激得侯监制帮忙出了头,但其实也并没有帮她们出头的意思。更别说那之后不管是回给桃子冰冷雪亮的一眼,还是瞥向牧之淡漠疏冷的一眼,都让她们心里很清楚,接下来,他不会再替她们担着了。
牧之在心里盘算着开溜的时机,她相信只要离开一会儿,就那么一会儿,这个位置一定会被补上的。只是现在身边已经坐过来有一会儿的萱萱同自己另一侧的那位聊的火热,只等他们暂停片刻,她就能借故离开。
没想到身边这位自觉之前被下了面子,等了半晌也没见人来说句软和话,此刻看她心不在焉的,更加不爽,话题转了转,居然隐晦的转到她身上了。
什么娱乐圈还是要有点迷信,用不好人,什么都不顺。什么人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假清高,爬不上去的……牧之搅着碗里的汤,直到侯监制插话,才觉出来这是在说自己。
侯监制远远的隔着桌子,带着笑插话说:“那些不懂事的人,一次教训不够,两次教训不够,还以为总有机会,人家跟她闹着玩呢。看来不撞到头破血流,是不会长记性了。”
不知怎得,这声很清楚的就传到了牧之耳中。她抬头去看,侯监制却没看她,只是侧着的脸孔上仿佛挂满了讥诮。
她立刻就明白,这讥诮是给她的。
那两个人就着这个话头聊了起来,身边的萱萱终于得空,随手捡起双筷子,想随便吃一点。
“用这双吧。”牧之递了双没用过的给她。
萱萱对她笑了笑,没说话,不过接过了筷子,低着头挑挑拣拣吃了几口,小声嘟囔了句:“简直要饿死了。”
身边聊的愈加热火朝天,牧之觉得那一侧的耳朵都被吵的生疼,突然意识到这是个跑路的好时机,捞起手机准备走,就听萱萱好像是又嘟囔了句:“有些人吃软不吃硬的,撒个娇,说个软话,哄哄他们面子上过去就行了。有公司的人,有什么不愿意的,过后自有人知道怎么打理。”
这话轻的像是耳边的一阵风,牧之吃惊的抬头看她,却见她正优雅的剥着虾,好像并没说过什么话的样子。
牧之眨眨眼,笑了下,和桃子打了招呼溜了出去。
“完蛋,”牧之跑出来第一句就跟桃子吐槽了句,“这饭得吃多久?”
桃子看到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脸就翻了个白眼儿给她:“你那什么狗脾气,长本事了啊,得罪金主爸爸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在那之前眨了多久的眼睛啊……”
“强词夺理!”桃子气急败坏的敲了下她的头,“你清醒点,人家才有说话的权利,这顿饭什么时候结束都是人家说的算的,你待会儿进去给我低调一点,苟完全场就是胜利!”
“哦。”牧之拖长了丧气的声音,心里一万个不服气:之前难道是我不够低调才导致的么?不过人在屋檐下,少不得忍一口气,她戳了戳手机,蔫哒哒的往回返。
“这出来干嘛来了?”桃子心里嘀咕了句,跟着她又遛了回去。
万幸回去后牧之就发现自己的座位已经被占了,她把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小欢喜好好揣起来,面子上端一个板正的笑,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打算给自己找个不显眼的座位。
没想到那侯监制不知道在这么一时三刻里吃错了什么东西,人换了个座位不说,居然仰起脖子叫她:“牧之回来啦,快过来。”
???
牧之一脑门问号,一时间没敢动弹。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