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席间言笑晏晏,牧之也是不知道坐在这里吃饭聊聊天为什么能决定一部剧谁来扮演。聊过几句,其中有位老先生原来还投过实验室的项目,跟她导师有那么一点交情,话题开展的更容易了。
不过纪宣怕她又开讲座,事先叮嘱了能三五句话说完的别废话。
这边牧之像一个求学归来的晚辈一般,得体的回答各个长辈的关切,那边纪宣同人推杯换盏,把感情牌打的火热。仿佛是经过了漫长的读条后,进度一日千里。
也不知道是聊到了哪了,有位突然就很随意的一问:“你们那个电影结束后,我听说小颜正在鼓捣一个话剧,现在什么进度了你知道么?”
纪宣的神经一下拉紧,她当然知道有这么一个局是她偷了人家编剧的面子,刚想拦下来胡扯些“这种商业机密怎么会告诉别人”之类的废话,就听牧之也很随意的一答:“好像颜老师在忙一个话剧剧本,但是什么进度我也不懂,也不大好意思问。”
咦,这傻子居然开窍会忽悠了,纪宣惊奇。
“最近都没见到他,看来是挺忙。”那人继续说。
没等纪宣把那一颗心放好,就听她继续往下说:“最近他应该是去……一个叫什么的山里采风了。”
赶紧调整了下震惊的心情,她悄悄的踢了牧之一脚。不管是什么关系,借个面子撕开个口子可以,她可不想自己的艺人给人感觉靠后台上位。
有人当即就笑着感慨说自己看着颜晟安长大,可是现在他去哪做什么都不跟自己说喽。
也有人笑:人家年轻人的事儿,跟你个老头子哪说得着。
就着那一脚,牧之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暧昧,立刻找补:“他助理木木,总跟我抱怨山里信号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快回来了。”
不知道各人想了什么信了什么,总之话题不再继续,又闲闲的聊起其他,平平顺顺的吃完,礼貌的道再见。
“宣姐,”坐上车,牧之就不再掩饰她的不安,“我提颜老师是不是说错了?”
“你先告诉我你们什么关系!”纪宣迫不及待的问。
“关系……”牧之为难,总不能跟谁都承认自己暗恋人家吧。
“那我换个问法,你在无所依着能加戏,跟颜晟安有关么?”
“剧本都是他写的,当然是有关的,但是好像不是你意思里的那种有关。”
纪宣简直气结:“你这个时候跟我玩什么严谨!”
之前是她太紧张想左了,细看看,颜晟安从头到尾没出过面,要是他俩有什么,还用得着签慕青,还用得着扒拉云纹这种资源?再说牧之这种傻呆呆的人,这段时间又忙成狗,哪有功夫搞高端的地下恋,让她一点也不知情?怕是跟那个小助理关系好知道点内情而已。
“也算是我们借他的名头拿到了这次机会,回头找个时间或者你先跟他助理通通气,我们请客致歉,说辞我再推敲下。别为这事儿把他给得罪了就不好了。”车子启动,纪宣又疲惫的靠在靠垫上——以前没有机会每天斗志昂扬的去敲门,现在算是怎么样了呢?又要重新试探重新规划下面的行动了。
牧之前前后后又想了两遍,有点头大:“他们是因为误会了我跟颜老师有关系才愿意吃饭的?那,我说他出去采风不会是泄漏什么商业机密吧?”
“你这句话让他们误会了是不假,不过你也没说什么,我们好好道歉就是了。”
“宣姐我不想这样。”不假思索的,牧之立刻拒绝。
“不想这样你想怎么样?”纪宣糟心的揉着额头问,“谁不是费尽心力跟这些大佬扯上关系?是,这样显得你轻浮了点,但是没这个机会,你都没那个资格让人家记住你是那个轻浮的还是端庄的。”看她还是不认同,她继续说,“也不是你想怎么就怎样的,怎么办?你要挨个打电话跟那些人解释你刚刚说的话不是那个意思么?”
牧之咬着嘴唇,为了做喜欢的事总会有点代价她接受,暂时不能演喜欢的故事她也接受,甚至去争取不合适的角色她也可以硬着头皮闯一闯,可是颜老师,她不想扯进来。
不想,但是毫无办法。怪她自己多嘴,说话不谨慎,闹出这样的误会。颜老师从不给人难堪,当然不会当面责怪她,可是就像是宣姐说的,这事她做的太轻浮了。
从前烙在脑海里的“无能”两个字旧伤崩裂,每次她的无能都拖累身边的人,牧之颓然。
她如果是无理辩三分纪宣还有一百句话等着她,可是突然她一副暴雨中被雷劈中了无所适从的样子,却让纪宣觉得挺不是滋味的。
她能够想象,以这姑娘的材质,跟编剧老师怕是也能聊上两句,彼此印象起码还不错,突然让她一下子颠覆成心机的样子,接受不了也是正常。
“颜晟安人不错,挺好说话的。你别多想,我会好好跟他解释的。”
这时牧之的电话突然响了,纪宣脑子里很多事,终于找到机会休息下,让她快接电话。然后她刚重新闭上眼睛就被牧之吓得一激灵。
因为牧之接起来,第一句话就是:“颜老师。”
“这个时间,你应该回到家了吧?”那边什么也不知道,还很欢乐的问。
此时听到他的声音,牧之更加羞愧的无地自容。她当然知道,以纪宣的情商,一定能把这件事掰扯的圆融和谐,但她觉得那样的自己更无耻些,所以纪宣示意要说的时候,她摇摇头,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