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呓语第一次响在莫月脑海中的时候,她的意识瞬间陷入一片漆黑之中,随即便如同落下深渊一般飞快的下坠,随着这下坠的进行,她感觉耳畔的呓语越来越轻,直到完全消失,而她对身体的掌控也越来越弱。
而当她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以后,她突然发现她刚刚被屏蔽的五感重新归来,此刻她正在穿过一片洁白的云层中飞速下落。
伴随着短暂的失重感结束以后,在某一个刹那,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脚步落在了地上。
四周弥漫着淡淡的雾气,她此刻似乎正踩在某种坚硬的岩石地面上。
随后雾气渐渐散去一些,一个白衣少年出现她的视线中,少年适时地回过头来,看向她。
“哥?”看着那熟悉的面容,莫月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一些,她四下张望了一下,四周都是朦胧的雾气,“这是哪儿啊?”
“这里是你的意识深处,”那白衣少年轻轻的摇头,“我并不是你哥,你所见的,只是你内心深处最熟悉的倒影而已。”
随后他轻轻挥手,周围的雾气再次散去了一些,莫月发现自己似乎正站在某处山巅之上,朦胧的旭日从远处升起,而她的脚下是层层覆盖的厚密云层。
“那你是谁?”
莫月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虽然眼前之人不承认是她哥哥,但是那股朦胧之中的熟悉感和那熟悉的面容让她完全提不起敌意。
“我并不是某一个固定的存在,”白衣少年笑道,“确切来说,我是道在你内心折射的倒影。”
随后少年看向她,
“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莫月兀的一愣,她本来是因为呓语而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误入这里的。
但是,
她抬头看向四周朦胧的雾气,如果这里真的是自己的意识最深处,那在这里,能看清楚自己的剑道吗?
莫月很清楚现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在她的大脑彻底陷入呓语失去意识之前,她能很清晰的感觉到从傲慢身上传来的恐怖力量,那力量不是月桂和雨含烟可以抗衡的,也不是没有突破那层道境的自己可以抗衡的。
所以她现在的目的就很简单,她要突破剑道道境。
而且她进入到这个深层意识应该也不是偶然,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在她悟道的时候哥哥应该给她加持了什么东西,这才能让她在陷入呓语的时候进入到这里。
那么,这里应该就有能让她突破剑道道境的方法。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你来这里要做什么了。”
白衣少年看到莫月的目光越来越坚定,随即点头,然后他向前踏出一步,“所谓悟道,便是追求本心,便是明心见性。”
四周的景象迅速变换,从云间的山巅,化作了一片荒芜的平原,烈日在天空灼烧,大地皲裂出一道道深深的裂纹,衰败的秧苗在地里干枯,一个个衣衫褴褛、枯瘦如柴的人们如同被风吹倒的芦苇杆一般,随意的倒在地上。
那些人们都把目光放在女孩身上,伸出枯瘦的手臂,口中喃喃自语,莫月依稀听见他们在呼喊着···
陛下···
“这是?”
莫月有些迷茫。
“这里是你的意识最深处,”白衣少年重复了之前的话语,他的脚步从一个个枯瘦的人之间穿过,
“在这里,你是一个流亡的君主,因为一场灾难,你不得不带着你的子民从故土离开,长途跋涉到荒芜的新大陆,在这里,你们一无所有,无论之前你们的文明如何辉煌,此刻,失去一切的你们都不得不面临着最本质最自然的威胁,那就是···干旱与死亡。”
白衣少年抬起手,光芒在他的手中凝聚成一把银色的长剑,他把剑丢给莫月,
“你有三年的时间,救赎你和你的子民,在这其中,你或许能找到自己的道。”
“听起来像是游戏背景故事。”
莫月接过长剑,凝视着这片干涸的大地,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告诉她,她需要对这片土地和子民负起责任,
“我在这里待三年会对外面造成影响吗?”
“不会,”白衣少年摇头,“此间三年,不过外界须臾。”
“好。”
女孩提着剑走了出去,白衣少年也渐渐消失。
三年时间一晃而逝,
治理国家比莫月想象中要难得很多,虽然她的子民比她想象中要尊敬她,也比她想象中要团结,但是持续的干旱与凶猛的超凡野兽一直在威胁着所有人的生命,各个派系之间的内部角斗也让莫月焦头烂额。
但是所幸的是,她在第一年找到了一条水流较少的大河,依靠人工勉强的灌溉土地。
第二年,她组织国人开发水利,修建水渠,渐渐解决了必要的灌溉问题,但是干旱仍在持续,大河的流量也在日渐减少。
第三年,她沿着大河一路向西,找到了干旱的来源,那是一条巨蛇,它两条身子只有一个头颅,它盘踞在大河的上游,筑起高高的堤坝作为巢穴,在它身体周围赤地千里。
莫月知道,这头异兽便是一切干旱的来源,她的身后是成千上万的国民,是幼小的孩童与枯瘦的老者,她必须要斩杀这头异兽,不然她身后成千上万的子民只有死亡一途。
她提着宝剑走了上去,这一次,她没有神兵利器的莫邪剑,也没有神通广大的哥哥站在身后会来救她,她只有成千上万需要她去保护的子民。
战斗持续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