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在倚帝山的弟子心中,哪个外宗的名气最大?
可以说是天魔岭,因为双方交战已久,从古打到今,直到近代,才稍稍缓和。
可以说是三千剑宗,因为二者相隔甚近,沟通频繁,门下不少弟子都有私交。
但近百年来,若说对倚帝山影响最深的宗门,那无疑是那个雄踞天州的大教,牧天神宗了!
不论是百年前那场两地边界的惊天对峙,还是近些年在南岭境内活动频频的牧天教,都令倚帝山弟子们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段道子,他也来了?”
“他身后那人是谁?我怎觉得,似乎是我派修士。”
“看,和他并肩那人,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周围响起不少窃窃私语,众人纷纷让开了道路,无数敬畏又好奇的目光投向段牧天。
段牧天也不在意,带着数人径直来到祭坛的另一边,独自一营。
“哼。”
商君看着段牧天与他身旁那猥琐男子,目光有些冷冽。
“商君,还在生司徒道友的气吗?”花魁掩嘴轻笑。
“是,也不是。”
商君的回答很简短,少有的没去看花魁,而是将目光一直放在牧天神宗方向。
也不知他是在看段牧天,还是司徒宇。
“我倒是更在意那人,为什么一个固灵境巅峰的残缺之人,会被牧天神宗如此保护呢?”
花魁眼中花瓣状瞳孔流转,似乎已经洞察了一切。
远处,牧天神宗的阵营。
“我说段道子,你这样一直把我架着,不好吧?我又不会跑。”司徒宇干笑,看向一旁的段牧天。
“哪儿是架着,司徒兄多虑了,我请你来,只是想让你帮个忙而已。”
段牧天脸上带着和煦的笑,看了看左右,低声道:“今日事成,先前在苍云山答应兄台的东西了,我便如数奉上。”
“真的?”
司徒宇眼冒金光,整个人都瞬间清醒了。
“害,段兄,有什么事你直接开口就是了,我们两兄弟谁跟谁啊,还需要这样?”司徒宇摆了摆手,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看那模样,是不准备走了。
“司徒兄豪迈!那我也直接说了。”
段牧天点头,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缓缓道:“待会儿秘境开启后,还劳烦司徒兄守视一二,若有戴着贵宗面具之人出现,请通告一声。”
“面具?”
司徒宇眉头微皱,随后缩了缩瞳孔,像是想到了什么,惊讶道:“你们要抓我徐兄弟?”
“我不也是你兄弟吗?”段牧天笑着反问。
“呃,也对,也对。”司徒宇点头哈腰地坐下,不再言语,沉默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远处,商君终于从牧天神宗方向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一个身材略微娇小,穿着黑色透纱短裙的女子。
“天魔岭的魔姽。”商君心中低语。
不知为什么,自从来到这山巅后,商君一直在观察周围的形势和情况,仿佛十分在意。
“商君。”
直到一旁的花魁稍稍提醒,商君才回神,看向前方。
那里有一个人正在走来,看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似乎是专门冲他来的。
“嗯?”
强烈的压迫感袭来,商君严肃,轻轻摸向身后的剑匣。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
来者,也是一个剑修!
虽不见其宝剑傍身,但他的每一步却都伴随着轻微的剑鸣,无形剑意四溢,切割着周围的空气。
细细看去,此人当真是气势凌天,英气十足,脊背笔直如钢铁,四肢纤细且修长,特别是他的瞳孔,其形状竟也是长剑一般的竖瞳,充满了凌厉之意。
给人最直观的感受,便是他整个人仿佛就是一把利剑,如有需要,随时可以挥斩向对手。
“此间高手众多,然同道者,你我二人罢了,其余人,小道尔!我已观察道君已久,君为何不曾注意到我?”
那青年走到商君面前,浑身的剑气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越来越强盛。
“天下大道三千,皆有玄妙之处,剑道虽为你我所修之道,岂又能妄自尊大,蔑视万法?道友,你着道了。”商君严肃道。
闻言,青年反而一脸惆怅,仿佛因为商君没有和他一样的理念而感到失落。
“所以,你并没有懂剑的真义,你的剑,也没我强。”
青年一叹,随后正了正神色,也不做寻常拜礼,而是做了个剑客的礼节,两指并拢横于胸间,道:“剑峰,剑尘。”
“三千剑宗,商君。”
话音落下,两人对视,仿佛间,有千万柄宝剑在凌空对劈,火花四溅,金鸣不绝于耳。
一旁的花魁微微后退,双眼带着浓浓的好奇,看向二人。
“昨日,就是你在高空窥视吧。”商君沉声道。
“窥视?不,那是寻觅。”剑尘摇了摇头,坦然道:“世间强者,只有使剑之人,能让我平看一二,其余人皆不入我眼,无需在意。”
他顿了顿,随后看着眼前的商君,眼中的剑瞳突然在颤鸣,抑制不住激动地说道:“而天下剑客,唯有两人有资格与我论剑,其中一个,就是你!”
嗡!
一声剑鸣自剑尘体内发出,直冲云霄,甚至盖过了周围那些倚帝山弟子的讨论声。
“速速与我击剑!”
剑尘低吼,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想当场与商君一战。
众人迷茫地看来,不知道那个方向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