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骑卫及护城士兵都及时的退开,因为凭北静未销的能耐应付裘阎足可绰绰有余,不需要他们插手,反而显得累赘。
裘阎有苦说不出,他本就伤及脏腑,在剧斗下去,他虽然可以伤及北静未销,但自己必定殒命不可,虽然立身江湖,名声最重,但丧命在这里,也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他打算放手,先将绰儿这个形同“鸡肋”的质子抛甩脱离再说。
北静未销哪里能容他有机会去做别的,莫可匹敌的劲气穿过薄弱的衣衫,结结实实的印在裘阎的胸膛上,顿时两道身影浮掠过天空,重重的朝残垣断壁的废墟酒楼里摔去。
楚室晓一怔,仿佛时间凝固住了,那紧勒住他的枪杆已经不再是跪压着他了,当绰儿瘦小的身躯眼睁睁的抛飞,跌落入废墟里时,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打击,顿时将他悲催的薄脆如纸,只见他一直绷紧的身体,突然耸塌垮陷了下去,苍白无力的脸上,坚韧不屈,此刻却滑落凄厉至很的泪水。
北静未销负手站立,久久不在移动,遥观酒楼的废墟里“呯”的一声,木屑横飞,两扇摊开的门板覆盖着两个人,上面重叠着扑弹上来的碎石、墙砖,层层压扎的似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缇骑卫中走出一个人来,欲上前去查看,突然北静未销举起手来,示意他不要动。果然废墟那边缓缓伸出一只手来,摸索着门棱的边缘,当那只手艰难辛苦的推挪开时,一身满是灰尘碎石砾倦伏着的人,显现了出来,却是裘阎,而另外半扇的门板倾斜着,下面正是绰儿也晕厥的细瘦身影,瞧来摔的伤痕累累,很是可怜。
北静未销放下威慑的袖子,露出一截锋利似的牙齿,端的的獠牙青面,无限可能,闻听他的鼻翼喷出一声“嗤嗤”的扑扑,颇为玩味,想来是因为裘阎并非是泥塑纸编的,不会仅受他一击就垮掉,但恻隐之心还是不忍轻视的瞟了一眼那卧躺在半扇门下的绰儿,眼神虽然空洞无物,但却有一抹微弱的光晕一闪即逝。
裘阎并非是残酷无情,他摇摇欲坠,转身望了绰儿一眼,并醒来,眩晕的燥恶促使他憨厚朴实,愣愣的仰着脖颈,竟然无往日淡漠寡薄的风采,他擦拭去嘴角的血丝,抹了一抹满脸伤痕的血迹,并直挺挺的一步一步走了出来。这一瞬间突然裘阎变得不同了,这是一种超然物外的境界,他每走一步,脚下的烟尘扑扑,却氤氲袅袅凝聚不散,而那些积蓄的灰尘竟然似有灵性一般,簇拥着那位截然不同的人,气势威宏。
那名站立在前欲上前查看的缇骑卫,恭敬的低伏身段,对北静未销道:“主公,这裘阎怎么突然变得更厉害了。”
北静未销用眼梢睹了他一眼,回道:“这是他突破自己的局限,修为精尽了,看来我的那一击,非但没有重挫他,反而助他更上一层楼了。”
那名缇骑卫点了点头,并退去一旁,不再言语。
裘阎每踏一步,阻挡的事物被辟径避开,他一下子老僧顿悟,涅盘重生,只见他锥器一般,厉锐锋利,势不可挡的逼迫过来。
北静未销放开背负的手,不再顾虑的迎了上去,两人一个蓄势以待,一个久经波折却越挫越勇,一经交手,跌宕起伏。
两人一逼近,只见裘阎的螺旋气劲爆发,如银瓶炸裂,瞬间点燃北静未销的衣襟,那如流水照漾般的波光,粼粼覆盖的扑过去,灼热的熨烫滚滚的萦绕在四周。北静未销仿佛戳破皮纸的穿过去,不费吹灰之力的拿捏住裘阎那一截破绽出来的肋骨,在一躲一卸之间,追追打打。虽然这是裘阎故意卖出的破绽,但北静未销也不轻易的落入“圈套”,二人以硬碰硬,沸腾的如煮茶的壶,沉闷声响。
城头的阴翳在檐角西移,一切适往如旧。
玄瑛子目横橙波,隐隐悲怮楚室晓及绰儿的苦难,他们并非十恶不赦,也没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竟然让他们承受如此残酷不了的恩怨,不禁怜悯之心作祟,凌然的不惧,就那么提胯轻挽迎目径直的走了过去,完全不顾两人如火如荼剧烈至损毁的酣斗,但见激风中的她,脸凝英气,不让须眉的允身前进,激烈的气劲吹皱她的褥裙飘展,慢慢的青丝缠绕她那气定神闲的脸庞,让一袭孤裳在风雨飘摇的舟海当中,端的命疾若风。
北静未销不明白玄瑛子突然出现是为的什么,虽然他蔑情淡陌,但是并非无情,何况这位素雅的女子,聪慧甜昵,更是义兄唯一的痴恋寄托,怎的在两人比斗正酣的波及下,不受伤害。于是稍退了半步,裘阎见觅得机会,趁势逼近,掌携的螺旋气劲配合着诸般皆空的敏锐器官,将凌厉的一掌提升到前所未见的层次。
时间一下子凝住,万籁俱寂,仅有这势沉力猛的一掌,堪堪初具成形,就疾若流星的赶拍出去。玄瑛子未曾修习过精深高明的功法,对技击之道也是一知半解,甘修雎不想她双手沾满血腥之气,所以仅教了一些浅显一点的初略功夫,应付一般的江湖高手还可以,对俨然处于宗师之下修行的人,那就是略显不足,虽然如此,但却在她体内硬是用一种特殊的功法灌输一道留存不久的真劲,以防她遭遇不测时使用。当楚室晓危险的那一刻,她本想将蓄藏的这道真劲用在一直隐匿在背后的手里,来助救绰儿,但世事难料,殊不知现在的情况更糟。
裘阎本想着玄瑛子拍去,但他虽不择手段,但却不卑鄙,北静未销拢指祭出两根手指头,点在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