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旧袍襦的楚室晓牵着一头毛驴施施然的来到府门前,见到红装裹挟的帷幕及灯笼,不禁满眼的恍惚,此刻正式踏足这里,那份五味杂陈的情感不由得一阵生硬,这座府邸一直是他的心魔,今番站立在这里,仿佛不是很真切,直到一群人上的台阶来,进入满是铜钉的大门,才被打扰的醒转过来。
“这人好是清丽啊!”府门前一声素出来,顿时繁闹了台阶上的平淡,那是一位瞧来已然眉目如画的卿本佳人,灵秀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一眼也万年的回眸,也不及惊鸿的一瞥,她见到楚室晓平凡的一身旧服,朴素的如同仆人,但却惊叹于他很是让人过目不忘的面孔,既是嫉妒又羡慕,怎的一副好面容,偏偏给一个清癯瘦骨,十分羸弱之人,脱口而出的清脆之声,顷刻之间就吸引了无数的人回首望过来。
阶上一头毛驴环绕,趣意萌生,俨然映衬的楚室晓一人一畜的孤峭不凡,而频频回顾来的诧异目光并没有退缩他的脚步,而先是回了一眼那位清灵如玉的人儿,以示尊敬,对她的赞赏羞愧难当,然后偏首来回巡视了一遍门庭前的诸人,觉得与他们很是格格不入,方才牵着毛驴往边侧的偏门而去。
转过廊庑的过道,并见到马匹栓绳的牲蓬,恰好楚室晓也觉得手中牵着的毛驴有点累赘,索性把它安置在这里。毛驴颇通人性,偎依了他一番,并乖乖的进入蓬内去。此刻暂得清静,即细细思虑来,今日情形的确是有些不同,这座赫赫威名的府邸,却这般的松懈平常,看来它的强势令人不敢轻易的放肆及造次。
沿着侧廊,蜿蜒曲折,看到一面院墙,透过窗棂,里面的护栏、小榭、奇石、雅苑,地势回环檐牙高啄,雅致至极。
“不愧为名门世家,果然不同凡响!”楚室晓一怔的流连忘返,不禁赞赏的停留在窗台前,枯瘦如柴的手指摸着台面的一棱痕迹,轻微的说道。顿时一抹熟悉的错觉感染着了他,心思一下子超脱,开始回忆着往昔,除了与自己的绰儿,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荒山野岭,未曾到过如此雅俗共赏的地方,看来还是怡景怡情,陶冶出了初具衷执的一颗平淡之心。
“你是谁?”
院墙下白泽如晕,映出了楚室晓被日阴移动且长长的影子,斑驳折叠,如是婆娑。这一声突兀,顿时打断了沉浸在孺慕之情的美好里,不堪悄然回首的窗边之人,只见木栏的廊道上,跨坐护栏,倚身闲倦着一个慵懒的人,他实在的洒脱不羁,充斥着一股玩世不恭的戏谑之态。
楚室晓仅见过北静荒厄,所以对他的冷峻,记忆犹新,如今见到这位冷眼旁观着他的人,一股油然而生的亲和局促了他的高倨,一时赧颜羞红了一抹,瞬间就惊艳了坐在护栏横断上,闲适如逸的人。
“你好像一个人,不过我也不曾真切辨识,那时仅匆匆一瞥,说罢,你来至那个门派,是否为一颗不甘沉寂的觊觎之心,但看你平凡的很,如何在这凶险似虎穴狼窝的聚集里,诸般庆幸,无端葬送性命,奉劝你一句,知难而退才是上策。”这位闲逸之人不紧不慢,说的慢慢吞吞,但却字字发至肺腑,倨傲的目光炯炯如炬,顿时就涂染了一股渐生古怪的逐客之势,在这僻静的一隅之地,难得的有趣。
“为君子令而来!”楚室晓凌然不惧,这人的桀骜不驯,仅是一种洒脱,当触及底线,也是可以刀锋一般寒厉酷削,此人提议让他退去,说明也将他列为包藏祸心的小人,一时不忿,坚定如常的回道。
“呵呵”护栏上那位洒脱闲逸之人听罢,讥讽的笑出声来,对楚室晓的直言不讳,钦佩之致,这算是愚笨了还是挑衅,忍不住重新打量了他一番,发觉除了貌似风姿绰约的一张脸,及骨瘦如柴的身躯,好似苍白无力的一阵风掠过并吹倒。一笑过后,冷冷的道,“听说过北城么?”
“北城!”楚室晓一愕,茫然无措的念着这个名字,也在审视此人究竟能否会猝然出手,警觉的退后一步,侧身挨着院墙的壁沿回道,“何谓北城。”
“嗯!”此人一愣,仿佛认为自己听错一般,这世上还有人不知道北城为何?一时兴起,摇了摇头,几乎将一丝颇为戏谑的笑噙挂在不羁的嘴角,廊内徐徐沐染,竟然浮动了他的思绪,但看楚室晓的样貌及器宇如一柄藏敛的剑锋,犀利的淬伤了与之对酌的人,这是一种不堪消受的残忍,在颓靡的时刻就落寞的如同青灯燃豆,薪火崩弹一般“噼噼啪啪”,短暂而易逝。
“也罢,这样你先和我过两招,如果你能不倒下,我就放你过去如何!”此人云淡风轻,随性而为,一时无法估量楚室晓的斤两,所以提议的道。
楚室晓对技击之道也是一知半解,恰好初窥“分燹一脉”的门径,此人欲考较他的能耐,可谓是趁此机会试探一下这个被人所忌惮的绝世武学,究竟如何的惊世骇俗,可令人一提及就引起轩然大波。
“一言而决。”坐在护栏上的那人踏步下地,蓄势待发的身躯如臂使指般灵活,瞬间掠过一尺之地,他拍掌向前,竟然甫及出手,就是一击致命。
廊内疾风骤雨,如同置身瓢泼大雨之中,淅淅沥沥,满耳是水声,这种导致风声鹤唳的强大掌力,遇之堪堪如遭雷击,一触碰并摧枯拉朽,一发而不可收拾。
这一瞬间,楚室晓感觉体内的经络遇险并开始逐渐的变化,全身的器官敏锐的几乎落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