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铮铮…”一支盈袖劲拂,尽然贲张发力的手,刻意的在一张绢雅的桌几上,抚着只待蕴藏妙思的琴弦,惊蛰如乍,这支别具一格又纤秀典雅的手悄然如破开满天阴霾的一划,随着指尖的铿锵有力,竟然焕发出山雨欲来的层层叠压之感,顿时浓烈至极。
这里是据传府集聚文人骚客的耽逸之地,具有南方学识诗社圣地之称的双雨云梦轩,此处是一间两进的明轩,由一道雕刻精美的且镶嵌窗牖的镂空墙阻隔,而透过格棂,裱糊的油水纸恰似一道薄透的屏风,堪堪隽雅了这间轩室的闲逸,看起来极具灵韵与引人入胜。
那仿佛似铁钩银划的一抚,竟然如银瓶乍裂,瞬间填充了此间的繁闹,变得极具开敞起来,饶是满室的清幽也被这一阵恓惶所打扰,留下一丝不及抚平的慰藉。原来这间轩室的典雅也被这堪堪晓梦初醒的惊乍所惑,顿时豁然一亮,如是述说着鱼跃池塘的欢快之娱,十分的惬意又恬淡。
一番颇为玩味仿佛震耳发聩的初醒在堪堪惊蛰的泛染过后,那支盈袖不及停留,并盈盈娉婷,却来至一位纤适合度,清俊倨傲的年轻人,若不是满室的映衬而使木墙下的眉疏目朗,端看起来似星眸浩瀚,定然认为这是一个妙喻为幽思的人儿。
“真姑娘,原来你还有这般的闲情逸致,倒是让我十分的赏识,这一手惊乍如梦的初醒,仿佛让濒临老迈的我,还存有一丝谦谦的君雅之风,若不是这里如诗如颂,想必世人认为这标榜为文人圣地的地方,据传为羁鸟恋旧林,躲进来成一统的春秋了,很是惭愧的很。”镂空的木墙那边依稀有一道伟岸的身影在幕后蜷缩,然后伸展弯伛的脊梁,饶有兴致的专注着敞朗、空旷的轩栏外,很是雅兴的说道,他晓衣如沾,如沐意境的留白,然而四周仅有木柱撑托而挑檐的轩室,那一边耽枕如逸的护栏,竟然那么的瞧来仿佛徜徉江河之畔的闲适,极尽观瞻与劲扬。
“呵呵!”隔着木墙,瞻仰里面那透来无尽fēng_liú且熏陶而层层如染来的年轻人,清华溢美,如似飒爽英姿的抿唇一笑,这窥探如放肆的微莞,风姿绰约,既使是一身少年的清俊也把一副衣带fēng_liú的潇洒,将掩盖不住的英气焕发神采的衬托在眉宇之间,原来她是一个女子,一个抚琴铿锵,悄然一乍却及笄之年的名门闺秀。她一笑的嫣然,对木墙后阻隔身份之人,尊崇而精深,这位据传府的主人,创建文人诗社的一代骄子,直接说出她的名字,就是为了点破此刻的时局,他们管氏一族也不过是依附过来的客卿,既使瑕不掩瑜,也不能在这京畿风云之地,小觑据传府的威慑,所以这一番妙趣横生的独白,竟然比刚才流窜于指尖的惊乍更能警醒如初。
“老皇爷多虑了,真儿也是一个凡俗的女子,怎能够荡涤这凡尘,纷扰庸人自扰之的心境,适才小女子指尖之间的顾盼也晓梦初醒,明白这世间的强求也是奢侈…”这个梦呓一般纯思无邪的女子,闭目一顿,也在回味据老皇爷深沉冷冽且寒厉的警告,一时莞尔戏谑,但她并不是一个真正单纯无害的少女,这般遮月如羞,却蕴藏妙思的一瞬,露出来的明眸皓齿,微微在调皮居俏的颚尖,轻轻一撇,就备添活韵,她缓缓睁开灵动又遐思的双眼来,活色生香似倾述喃喃自语的心声一般,继续说道,“为据传府出谋划策不过是筹码,为我管氏一族谋求权势的跳板,所以今日真儿就是这里的入幕之宾,只等懂得怜惜的人来解开帷幕,为小女子我这譬喻为世家的闺秀,送上一句赞赏之词,并心愿足矣!”
木墙隔断的里面飘逸fēng_liú的人,竟然是据传府的老皇爷皇据,他的心思深沉,没人能够轻易的揣度,既使是他的门生及弟子,也只是姑且顺着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行径,猜测的揣度,他从未明确的指出要彻底覆灭名动宅及括易一室,而且邀来素以兵者诡道着称的管家,来运筹帷幄这必杀之局,也只是要继承据传府号称“不世之皇”的皇昏庸所请,所以这位据老皇爷的心思没人能够猜测的透,这份深藏的孤寒,也只有在一位久经顶端的帝王的身上,稍稍有所显露,而此刻的他也是精深的流露出处处居于高峰的胜寒枯厉,既使是不让须眉的管真也是有所忌惮,不敢轻易的僭越规矩。
这位老皇爷的云淡风轻,也是洒脱不羁,不逊于任何正值壮年的英武之人,他已经迈入古稀之年,却仍旧坚毅卓绝,节韧而傲骨,达到他这般高度的梅寒如铸,风骨健硕。当如临栏杆的雅趣,被超脱旷远的意境给渲染,留下相对无言的冷静。
管真俏皮的活泛起清冷的雅轩,她不是一个为难自己的人,所以她来到这座南方所有的文人雅士都瞻仰的双雨云梦轩,见据老皇爷,却感觉置身在被遗弃的冰天雪地里,而剥离了温暖,仅剩一丝寒厉的颤栗素裹,所以她纯真的将少女的一份俏皮,融化在厅堂,但她明白这位不问世事的南朝权胄第一人,不会被她一阵胡搅蛮缠的清丽给迷惑,但她也是说出了心声,面对这位瞧透世间险恶狠厉的人,一切的掩饰,都是显得苍白无力,所以这番刻意强求来的惊诧,她只能一卖舔犊之情的孺慕。
“老皇爷,真儿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老准予?”管真款款娉婷,对着隔墙盈盈一笑的福礼。
凭临护栏的皇据虽然洒脱,但他却是一个感受虚暮年华的老者,管真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