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声飞扬,滚滚似黄沙弥漫的烟尘在府邸外响起,高耸的宅门在街道边的繁闹里,被簇拥的很是凡实。
街市的中心,按辔徐驰奔来共有十骑,在快及府门前时,都齐齐下马,以示对这座宅邸的尊重,他们观瞻这巍巍高悬的房檐,在府匾的威示下,变得噤若寒蝉。此地的尊崇无时无刻不被映衬着,往来的平民百姓,无论男女老幼都在经过这里时,都会停下立身行注目之礼,甚至有时会跪拜,这一奇异的现象顿时惊诧了这鞍辔徐疾来的数十骑。
十骑中戎装裹挟的一人,在放下缰绳后,诧异的呼喊道:“他们这是做什么,难道不知道,这是犯忌讳么,如此公然的挑衅,当皇室若无物么。”
这一行十骑就是据传府派来兴师问罪来的人,那位闻讯触发愠怒的人任职于内庭,跟在皇帝身边,对这些敏感的问题最是忌讳,如今看到忍不住一阵幽幽的牢骚满腹。
“莫大人这是紧张了,”十骑中一身简约装扮的人打断了他突发的威示,劝诫的道,“你没有见过这里的人,当然不知道当初他们功盖当世的权威,不但阻止了北人的残酷肆掠,更维护了我们的安宁随和而深得百姓们的拥护与爱戴,所以如此的尊崇并是对名动宅的无限向往了。”这劝说释然的人就是“十三霜点披带行”的老幺韩铁燎,他对这里的敬重可谓是发至肺腑的。那位同僚曾是内庭的人,跟在皇室身边,对这些民事不是很理解,所以最是忌讳,他如此一说,立刻就引起了过往的人群频频的注视。
众人皆在府邸前甩镫下马,其中的辖属带过鞍辔缰绳的骏马于一旁,这时一位颇为费神却又神采奕奕,很是揣度的人,仰首端详着门径前那沐浴在盛势簇拥下的恢宏,不屑一顾的睨起了目,道:“这就是名动宅么!”他就是皇之首,来此之前,听闻过许多关于这里传闻及吹捧,以他的高傲不禁嗤之以鼻,蔑视的很,如今他就匿伏在这里,对着眈眈府门前的民怨有些心怵。这名动宅深得人心,长久以来,声望颇高,他们一行十骑来到这里,顿时骁厉寡陈,立刻就引起了频繁的关注。
韩铁燎怕引起民愤,立刻就上前来对着皇之首劝诫的道:“之首兄,可否稍稍避敛一下锋芒。”
这一声徐徐的传开了去,立即就引起了其余人的紧怵,齐齐向他们望来。
“呵呵,”皇之首阴恻的一笑,诡谲的色霾顿时漫及他的脸廓,气势不减的反驳道,“不必了,我们奉令而来岂能为这些贱民所耽搁,难不成我据传府是纸捏的不成么!”说罢精厉的目光往韩铁燎巡视来,立刻就引起了警觉。
韩铁燎凌然不惧,他是经历过风雨淬炼过的人,岂是轻易的就能被怵吓的,这皇之首俨然还是放不下身段,高门大族的气派盛气凌人,最是忌讳。如今的名动宅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这里本就无分贵贱,所以才有无数的平民百姓为之敬佩瞻仰,这就是两者不同之处,皇之首不明白这个道理,他韩铁燎却是深谙这其中的深奥。
“那好吧,之首兄竟然有此气度,我韩某人也不是怕事之人,既然胆敢来此,也不会畏首畏尾,作小人行径,”韩铁燎虽是不忍心僭越名动宅的尊严,但此刻他也身不由己,由不得自己做主,他为了以前前梁缇骑总管府的兄弟们能有一块安身立命之地,所以才投效于据传府,当初与括易一室的诸位一起并肩纵横疆场,风雷厉色,何等英雄威武,现在却也物是人非,不甘作古了。既然各为其主,并谋划其事,此刻据传府是为了讨要说法而来,那么气势一减就会畏首畏尾,沦为如丧家之犬的颓势,所以皇之首深谙挽弓当挽强的道理,绝不退缩怯让,他久在军旅,当然知晓一鼓作气的紧要,输阵不输士气。
皇之首颔首回应,诸人并在心底筑起了一道坚硬的壁墙,齐向他聚拢来,散发出了一股豪迈无损的气势来。
韩铁燎清徐淡薄的一笑,表明了心迹,就率先垂范,踏上宅邸前的那高具气势的台阶,敲起了这座虚掩煌煌的大门,以示真诚。
皇之首隐隐冷笑,对韩铁燎的煞有介事,有点蔑视,现今名邺不在,又有何人能将之放在眼里了,所以他仰首倨傲于后,单单等着府门里的人出来,一试他的骁厉。
“砰砰砰…”一阵顿敲的扣门声响起,须臾并有一个役吏开门,见到韩铁燎的面目后,觉得有些熟悉,并问道:“不知这位是…”
韩铁燎垂下了眼睑,转首瞟得一眼于盛傲在台阶之下的皇之首,回头来对门里的杂役道:“去通传一声,说据传府的人来此一叙,为当初双雨云梦轩的命案而来。”
那名杂役听闻颇为一惊,当即虚掩门庭,急切的传达了去。
韩铁燎不在啰嗦,索性推开大门,径直走了进去。
皇之首沉寂于后,率领余下的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时两边的廊道上空寂无人,隐匿若伏,想必是知晓他们来者不善,所以没有威慑示人,反而以简单的寂静沉重来迎接来客,果然这一下寥廓的空无顿时就紧怵了这一甘来此的人,不敢轻易的就无的放矢。
韩铁燎还是在归名邺帐下节制述职时来过这里,今番二次来此,不禁前尘往事齐齐涌上心头,对于这座传承英雄之事迹的高瞻地方,他是心向往之的,此刻他奉令而来,立即就与势不同,屹立在庭中的光明磊落下,威武而不甚屈服。
皇之首自然堂而皇之的进